我的肺都要气炸了。火场，28楼，那个正在窒息的年轻人。眼前，这个叉着腰、用“老年人”身份当挡箭牌、死死挡住生命通道的老大妈。

时间在流逝，生命在消逝。每一秒钟的耽搁，都是谋杀。

“陈队！我下去交涉！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我吼了出来。

陈队眼神里充满了焦灼和无奈。按规定，我们不能与群众发生正面冲突。但他更知道，再等下去，人就没了。

他咬了咬牙：“林露，注意方式方法，控制情绪！快去快回！”

我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刚一下车，震耳欲聋的广场舞音乐、汽车尾气和老人身上特有的陈腐气息，混合成令人窒息的热浪，将我包围。

我冲到张翠华面前，强压怒火，但声音依然在颤抖，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阿姨！求您了！我是消防员林露！”我掏出证件举到她面前。“我们是去救火的！凌云小区28楼有人被困！万分危急！晚一分钟都可能出人命！请您立刻组织大家让路！求求您了！”

张翠华用她那双浑浊却精明的三角眼打量着我，仿佛在审视一个不懂事的小辈。她撇撇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哟，还是个女娃子。小姑娘家家的，火气这么大？跟长辈说话就这个态度？”她根本没看我的证件。“救火是急，我们知道。但我们这一百多号老人的安全就不重要了？”

她刻意提高音量，确保身后的“队员”都能听见。“我们年纪都大了，腿脚不利索。你们这么一催，万一大家慌乱中摔倒了，发生***，这个责任你来负吗？你一个小小消防员，你负得起吗？！”

她的歪理邪说，瞬间点燃了后面那群老人的情绪。

“就是！安全第一！我们锻炼身体有什么错！”

“现在的年轻人，太没礼貌了！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我们的队伍不能乱！让他们等着！天塌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