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仙尊睫毛轻颤，衣摆随着步伐晃动，像是流动的水，波光粼粼。

“阿玉。”

他回应。

声线清冷，但神情温柔。

玄虚俯身，用手拂去了谢芙玉裙摆上的几根翠色的青草。

谢芙玉在第一时间去看季明殊，露出挑衅的笑容。

看吧，师尊对她才是最好的。

季明殊：“师尊。”

她站直身子，微微俯身恭谨叫道。

揣测玄虚仙尊的心思已经耗费她太多精力，哪有时间去注意谢芙玉的挑衅。

玄虚仙尊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季明殊。

他对这个徒弟几次手下留情。

“阿玉，为师陪你放风筝。”

玄虚仙尊抬头望向半空之中翱翔的凤凰，神色有些许变化，心底更有情绪翻涌。

好漂亮的风筝。

好像。

阿玉好像也送过他这么一个风筝。

红色的凤凰，精美华贵，飞在天上的时候，犹如霞光般耀目多彩。

谢芙玉：“啊？”

其实不是很想。

放风筝好累。

“阿玉...”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玄虚仙尊看着谢芙玉的目光中全是眷恋和深情，或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庆幸。

谢芙玉看不懂，但她真的不想去放风筝。

破风筝有什么好放的！

季明殊看着这一幕唇角扬起，心情诡异回暖。

师尊为狐妖走火入魔。

这辈子注定得不到回应。

季明殊没兴趣看他们几个在这里放风筝，索性离开。

最后谁的风筝飞的最高，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场无声的较量最终是玄虚仙尊获胜，修为的鸿沟不可逾越。

裴妄转身，大石头旁边已经没有了季明殊的身影。

放风筝？

怎么今日突然要带他放风筝？

又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裴妄手上攥着风筝，目光却晦涩不明。

这段时间，她的行为太反常。

又是什么迷惑人心的手段吗？

陆悬舟几乎是和裴妄一起看向大石头。

不知为何，他心底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怅然若失，寻不到由头。

玄虚尊者的注意力全在陆悬舟手中的风筝上。

太像了，连细节都几乎还原。

只是他记忆中的那个风筝不如眼前这个精美罢了。

这世上竟也有这样巧的事情吗？

“尊者。”陆悬舟朝着玄虚仙尊微微俯身抱拳，“晚辈先行离去。”

他或许该回朝岁宫了，他在这无极宗待的太久，想的太多。

裴妄紧跟其后。

少年的身影孤寂落寞，于明媚中掺杂黑暗。

独行时，灵气汇聚，将手中的风筝燃烧殆尽，连灰都不剩。

没有人可以模仿师尊。

也没有人能代替师尊在他心中的位置。

鬼赤巫师已至太华山。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

陆悬舟的母亲静慈大师是佛修。

并不居于朝岁宫，而是住在离朝岁宫十万八千里远的乐游山，清净寺。

她和陆悬舟不死不休，朝岁宫更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能不去朝岁宫，自然是最好的。

至于如何得到九转还魂草，季明殊想了想在书桌前动笔。

佛法。

她走过那么多世界，质量上乘的佛法典籍数不胜数。

静慈大师苦修多年，以无上佛法交换再合适不过。

只是傍晚时分，登天阁再度传召。

师尊这个时间唤她，恐怕是心魔又要发作。

登天阁内，烛光摇曳，依旧邪气横生。

平日里宏伟光明的建筑，在傍晚时分只让人脊背发凉。

远远望去，像是黑色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将要吞噬一切。

季明殊一身素色衣裙，头发半披，抱着长琴踏入登天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