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风依旧凛冽,但比昨夜似乎小了些许。
杨昊睁开眼,感受着体内奔涌不息的力量感。
体质3点!
这是健康成年人的三倍!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他轻轻侧头,枕边的林月儿睡得正沉,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带着昨夜初承雨露后的疲惫与娇憨。
他动作轻柔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醒了她。
走出房门,林秀儿已经在灶台边忙碌了,她显然也累得不轻,动作有些迟缓,脸色带着一丝苍白,但眼神却比昨夜多了几分安定。
看到杨昊出来,她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连忙低下头,小声唤道:“夫…夫君。”
“怎么不多睡会儿?”
杨昊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添柴的活。
炉膛里跳跃的火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眼神明亮锐利,再无昨日的颓唐。
林秀儿看着他那仿佛蕴藏着无穷精力的身影,心中微动,低声道:“该…该做早饭了。”
“我来吧,你歇着。”
杨昊不容分说,动作麻利地开始舀粟米、加水。
他感觉身体里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做这些琐事简直轻而易举。
林秀儿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眼神复杂。
当杨昊将两碗热气腾腾、比昨夜浓稠了许多的粟米粥,外加几片烤得焦香的风干兔肉端上那张破旧的矮桌时,林月儿也揉着眼睛,怯生生地走了出来。
看到桌上的早餐和忙碌的杨昊,姐妹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和一丝暖意。
“夫君,这些…这些本该是我们做的。”林秀儿有些不安地开口,林月儿也连忙点头。
杨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摆摆手道:“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谁有空谁做。快坐下,趁热吃。”
他的笑容爽朗,驱散了屋内的几分寒意。
姐妹俩依言坐下,捧着温热的粥碗,小口吃着。
粥很稠,肉很香,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像她们想象中那样,将她们视作纯粹的工具或负担。
这份不经意间的尊重和担当,像一道微光,悄然照进了她们被风雪和绝望笼罩的心田。
或许,他真的值得依靠?
就在这时,沉重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王大山那粗犷的嗓音:“昊哥儿!起了没?”
杨昊起身开门,王大山裹着一身寒气进来,***手,目光扫过桌边安静喝粥的***,见她们气色尚可,眼中露出一丝欣慰。
“王叔,吃了没?一起喝碗粥?”杨昊招呼道。
“不了不了,”
王大山连连摆手,直接说明来意,“昊哥儿,叔是来借你爹那张猎弓的。”
“我家的弓都老旧不堪,就你爹那张好使,是硬弓!”
“今儿打算带人进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弄点大家伙回来,村里实在快撑不住了。”
杨昊闻言,心中一动。
他正想试试自己这暴涨的体质,在实战中究竟如何!
而且,家里多了两张嘴,光靠存粮确实只能保证活,但是他可不想自己和自己的女人饿肚子。
而且饿着肚子,晚上也没多余的力气干活啊。
自己越来越强大了,她们也得补补,不然承受不住的。
“王叔,弓不能借给张,”
杨昊开口,语气沉稳,“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啥?”
王大山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昊哥儿,你…你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山里雪厚,野兽也饿疯了,凶得很!你爹他…”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
林秀儿和林月儿也瞬间紧张起来,林月儿更是失声叫道:“夫君,别去!太危险了!”
她们父亲和杨昊父亲的惨剧就在眼前,那噩梦般的风雪天仿佛还未散去。
林秀儿也放下碗,眼神带着恳求:“夫君,家里…家里还有粮的。”
杨昊看着她们眼中的担忧,心中微暖,但态度却异常坚决。
他走到墙角,取下那柄用厚布仔细包裹的猎弓。
弓身黝黑,线条流畅,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力量感。
“王叔,秀儿,月儿,”
他掂了掂弓,目光扫过三人,“我知道危险。但正因为危险,才更要去。”
“一来,家里多了人,存粮消耗得快,必须补充。二来,”
他看向姐妹俩,
“你们身子太弱了,需要真正的肉食补一补,光喝稀粥,熬不过这个冬天。”
他顿了顿,看向王大山:“至于王叔之前承诺的一成猎物,我不要了。”
“我跟着去,凭本事打猎,如何?”
王大山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看着杨昊,总觉得这小子今天有些不一样。
眼神里没了往日的迷茫和颓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和……自信?
甚至隐隐透出一股让他都有些心悸的压迫感。
而且,力气似乎也大了不少?
那硬弓在他手里,仿佛轻若无物。
再想到杨家确实需要肉食,杨昊作为猎户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总比完全的新手强。
王大山沉吟片刻,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唉!你这小子,跟你爹一样犟!行吧!”
“但说好了,进山后一切听指挥,别逞能!”
“打到的猎物,按规矩分!”
“好!”杨昊干脆应下。
林秀儿和林月儿还想再劝,但看到杨昊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王大山又匆匆离去,他还要去借另一张勉强能用的弓。
杨昊则开始检查装备:父亲的猎弓依旧保养得很好,弓弦坚韧。
他试着轻轻拉了拉,体内澎湃的力量让他感觉这张曾经需要父亲全力才能拉满的硬弓,此刻竟有些“轻飘”。
他不得不刻意收敛着大半力气,只用了不到三成,弓臂便已发出轻微的***。
箭囊里还有二十支铁簇箭,箭头闪着寒光。
他又将一把磨得锋利、厚重的大砍刀插在腰间兽皮刀鞘里,
这刀是他爹战场带回来的,分量十足,寻常人挥舞都费力,此刻在他手里却正合适。
“夫君,一定要小心。”
林秀儿上前,替他整了整有些单薄的旧袄领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月儿也带着担心,递给他一个用布包好的杂粮饼子:“夫君…路上吃…”
杨昊心中一软,拍了拍她们的手:“放心,在家等我,关好门,谁来也别开。”
说完,他不再犹豫,背上弓箭,挎好腰刀,大步流星地推开柴门,走进了茫茫雪原。
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体内那三倍于常人的体质让他步履沉稳,踏在厚厚的积雪上,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印记,却丝毫不显吃力。
村口,狩猎队已经集结完毕。
有八个人:王大山的两个儿子王虎和王豹,都是二十出头,虎背熊腰,是村里有名的壮劳力,也是狩猎的主力。
另外还有六个村里的汉子,大多三四十岁,穿着臃肿破旧的冬衣,脸上带着冻伤和长期饥饿的菜色,手里拿着简陋的猎叉,背上背着猎弓。
看到杨昊背着那张标志性的硬弓走来,人群里响起几声低低的议论和不满的嘟囔。
“他怎么来了?添乱吗?”
“就是,毛头小子一个,他爹都折里面了…”
“多个人多分一份,咱们的份就更少了…”
“嘘!少说两句,人家爹以前可没少帮衬咱们…”
王虎和王豹倒是热情地迎了上来。
“小昊!你也去?”
王虎拍了拍杨昊的肩膀,杨昊点点头。
“小昊,到时候跟紧点,别乱跑!”
王豹也咧嘴笑道,露出一口白牙。
他们和杨昊年纪相仿,从小一起玩到大,关系不错。
杨昊对兄弟俩点点头,目光扫过那几个面露不满的村民,神情平淡,没有理会。现在的他,心态已然不同。
这些琐碎的议论,在他眼中如同蚊蝇嗡鸣,不值一提。
他更关注的是这雪原山林中潜藏的危险。
王大山很快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也拿着一张旧猎弓,弓臂上缠着麻绳加固。
“人都齐了?出发!”
王大山一声令下,声音在空旷的雪野上传出老远。
一行十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村外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