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因为胃出血住院。
护士在我床头发现一整箱过期胃药,每盒包装上都画着极小的哭脸 —— 和她便利贴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最狠的温柔,是让你在病痛里,仍相信有人曾真正看过你。
月供还剩二十五年零七个月,我在飘窗上装了她提过的双层玻璃。
每当雨水敲打玻璃,就会想起她曾说“这样画画时就听不见外界的杂音”。
此刻画架上是未完成的肖像:穿米色风衣的姑娘站在飘窗前,发尾比现实中长三厘米,刚好遮住后颈的小枫叶胎记。
画笔突然掉落,滚到她曾趴过的位置,那里还留着淡淡发香 —— 其实是我上周打翻了她同款香水,却骗自己说,是她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
玻璃上的水雾模糊了视线,我呵了口气,模仿她的手势画了个戴透视的小人。
墨迹未干时,一片“不死鸟”的叶片落在画上,刚好遮住小人的眼睛。
楼下中介门店传来喧闹声,新销售正在演示“首付写客户名字”的话术,掌声里混着计算器的滴答声,和当年我们签约时一模一样。
原来最高明的情绪操纵,是让你在识破所有套路后,仍甘之如饴地成为最虔诚的信徒。
我摸着房产证上自己的名字,终于明白:有些遗憾,早已不是关于爱情,而是关于那个曾以为被真心对待的自己。
阳台上的多肉又繁殖出新苗,在暖光吊灯下投出细碎的影子,像她没说完的半句话,永远卡在喉咙里,成了月供三十年里,最温柔的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