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她心里一紧,还以为是薄霆衍起了疑要来看她,猛地向门口看去之时,入目处却是焦急的小桃。苏慕瑶这才放下了心。小桃看见在房中安然无恙的苏慕瑶,匆匆走过来,“小姐,你到哪里去了?小桃刚刚到处找你都找不到,还以为你被歹人掳走了,差点跑去找王爷了!”和小桃朝夕相处的这几日,苏慕瑶也明白了,小桃生性纯良,是个一心为主的好姑娘。因此在看见小桃如此担心她的安慰,差点急哭了的模样,苏慕瑶忍不住笑了笑,安慰似的摸了摸小桃的头。“我没事,只是觉得待在府里闷得慌,刚刚去后山走了走。”小桃哧嚅道:“小姐,你下次去后山记得带上小桃一起。就算想一个人走走,也得和小桃说一声,不然小桃找不到你,会着急的。”这些年来,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的苏慕瑶,竟因为小桃这句话,心中涌上了丝丝暖意,“好,我答应你。”小桃眨巴着眼睛,看见苏慕瑶如此模样,她也忍不住大着胆子说道:“小姐,我总感觉你病了一场后,脾气变好了不少,而且好像也漂亮了不少。”小桃没见过苏慕瑶,也不知道府中有个和苏紫雪生得一模一样的暗卫。因此,她也绝对想不到,现在她眼前的这个小姐,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姐了。苏慕瑶愣了愣,随即问道:“难道我以前经常打骂你吗?”小桃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小姐从来不打人的。只是……小姐有时候见不到王爷的时候,会比较容易发脾气。”苏慕瑶忍不住笑了笑,腹诽自己这个胞妹在对于薄霆衍这件事上,还真是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长久见不到薄霆衍的时候,也会茶饭不思,但她从来不会迁怒他人。至于苏紫雪,她有恃宠而骄的资本。……深夜,小桃照常伺候着苏慕瑶就了寝,随即她便回了偏房,也歇息下了。
做了几日苏家小姐,苏慕瑶也逐渐习惯了在这张上好的软塌上入眠,只是她没想到,今夜竟不是个太平之夜。睡得不深乃是苏慕瑶这些年来做暗卫落下的毛病,但凡周围有一点动静,她便会醒。所以在有人将竹管伸进窗内,想给她下迷药的时候,苏慕瑶便醒了。这点迷药,对于常年训练有素的暗卫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她对这种程度的迷药早就免疫了,否则那日君莫离也不至于要用他药王谷特制的强劲迷药来迷晕她。苏慕瑶不知这想要迷晕她的人是谁,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可她记得她如今是苏紫雪,苏紫雪不比她的身体,这点迷药下她会睡得很深。因此苏慕瑶便顺势装睡,想要看看这来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等了半晌后,那人才翻窗而入,来到了苏慕瑶的床榻前。苏慕瑶没有睁眼,但从这人翻窗落地的脚步声,她能听出,此人定是身手不凡。苏紫雪这是惹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竟敢深夜来摄政王府别院劫人?苏慕瑶偷偷将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握在手中,没再动弹。来人像是不敢碰到她似的,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她的脸。随后他便连带着被子一卷,将她扛在肩上,往王府外奔去……第二十七章这人速度极快,分明还扛着她,却如履平地,健步如飞。苏慕瑶偷偷睁开了眼,只见摄政王府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远。王府别院内到了晚上便有人巡逻,对于王府的安全,薄霆衍向来是很看重的。究竟是谁派来的人,能在薄霆衍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偷偷劫走。一炷香后,摄政王府内被迷晕了的侍卫醒了过来。察觉自己意外晕了过去,一众侍卫大惊失色,他们疾步向苏慕瑶所在的屋子走去。只见此时房门大开,床上空无一物,哪里还有什么人?见状,王府侍卫们的心凉了半截。摄政王心尖尖上的苏小姐被人劫走了,他们哪里还敢瞒报,当即冲进了薄霆衍所住的主院,禀告了这消息。“报告王爷,不好了!方才有一黑衣人在苏姑娘所住的别院中下了大剂量的迷药,我们全都被迷晕了。等我们醒来之后,苏姑娘已经不知所踪……”屋内,薄霆衍本就还没睡着,他此时手中握着苏慕瑶在生辰时送他的玉坠同心扣,还在为下午在集市上看见的那道熟悉身影而神伤。此时,薄霆衍听见属下的禀告,当即就黑了脸,“那还不快去找!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提头来见!”慕雪已经死了,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住苏紫雪这张和慕雪生得一模一样的脸。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敢深更半夜来他摄政王府抢人?!那人虽未留下只言片语,但薄霆衍已然猜到那背后主使者的身份。苏紫雪早年间在药王谷养病,骁勇将军一家更是常年驻守边关,因此他们不可能有什么仇人在这上京城里。所以这人劫走苏紫雪,定是为了报复他。薄霆衍握紧了拳头,已然猜中了背后主使者的身份。除了太子还能有谁,敢在他头上动土?太子心中对他有恨,薄霆衍一直知道。此前太子虽不敢明着对他下手,但已经三番五次的害了苏紫雪好几次。可薄霆衍没想到,上次他都那样威胁了太子,如今他竟然还敢造次?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都已经让出了皇权,太子究竟为何要如此执着的抓着他不放?!想起因他而死的苏慕瑶,薄霆衍更是面色沉郁,仿佛下一秒便要拔剑杀人。如此这般,薄霆衍哪里还睡得着?他更了衣,看着天边微亮的晨曦,忍不住按了按跳动的眉心。他已经好几日没睡着了,如今身体有些透支。想来太子要对付的人是他,定不会拿苏紫雪怎么样,薄霆衍的心稍微安了几分。他更好了衣,将苏慕瑶赠予的那枚蓝色流苏系着的玉坠同心扣顺势系在了腰间,便往前厅去了,等待着手下人的回复。只是,天刚微微亮,薄霆衍刚沏好一蛊茶还没来得及喝的时候,便已有人从府外闯了进来。薄霆衍喜静,向来不喜欢有人在府中喧哗,因此那来人和看门侍卫推推搡搡着进来的时候,薄霆衍便狠狠拧了拧眉。“王爷,这人非要闯进来,小的拦不住……”薄霆衍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那看门侍卫便行了礼,退下了。来人见到了薄霆衍后,倒也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只是语气不太客气:“王爷,我们殿下有请,烦请王爷跟小的走一趟。”第二十八章“王爷最好一个人前去,否则……小的保证不了苏姑娘的安危。”薄霆衍拧了拧眉,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放下茶壶起了身:“带路!”……苏慕瑶被安置在了太子名下的一处别院,那将她劫来的人把她扔进了小黑屋,随即便去复命了。待到周围再无声息后,苏慕瑶才睁开了眼睛。以前当杀手的时候,为了方便,她睡觉向来是只脱外袍的,避免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也不至于太狼狈。因此苏慕瑶如今身上虽未穿外袍,但好歹不至于只剩了一件里衣。这群王八蛋,竟敢在她睡觉的时候劫她,待她搞清了幕后主使者,定要把他们统统杀光!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人便又回来了,还跟着另外一道脚步声。苏慕瑶连忙闭上眼睛装晕。“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即那人喂她吃了粒解药,苏慕瑶这才“悠悠转醒”。在看见眼前之人是太子的时候,苏慕瑶故作惊慌,大叫道:“我怎么在这里?你们想干什么!”太子仿佛很满意看见苏慕瑶如今惊慌失措的反应,他上前一步,掐住了苏慕瑶的下巴,恨声道:“孤想干什么,待会你就知道了!”随即,太子松开了手,吩咐道:“带她去更衣,打扮得漂亮些,这样才能让我们的摄政王怒发冲冠为红颜嘛。”苏慕瑶被那将她掳来的杀手点了穴道,随即被拉到了另一处房中,只听身后的太子正在癫狂的大笑。她被带到一处闺房之中,里头竟已有两个婢女等待着替她梳妆打扮。苏慕瑶被她们伺候着穿上了桃色的襦裙,那两个婢女竟还替她在额间做了花钿,又替她画了眉,打了腮红。苏慕瑶本就生得绝色,如今被她们一顿打扮,愈发的美艳起来。她虽不习惯,但也只能由她们摆弄。只是待到那两个婢女想拔下她头上那支雕刻着海棠花的玉簪时,苏慕瑶终于开了口,“别动我的簪子!”二人似是被苏慕瑶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到,愣了愣。随即苏慕瑶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又软声哀求道:“求求二位姐姐……别拔我的簪子……”苏慕瑶长得好看,此时软糯着声音,仍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软。更何况,只是一只簪子而已,虽然和这桃花似的妆容有些许不搭,但那又何妨?她们也知,眼前这美艳女子,乃是太子殿下强掳来的,因此心中不忍,便听了苏慕瑶的话,没再动她的簪子,只是另替她插上了几支桃粉珠花,又梳了梳她的长发。梳妆完毕后,苏慕瑶被这两个婢女架着出了门。一番装扮后,就连太子殿下看见她,眸中都难掩惊艳之色。“苏紫雪,纳你为侧妃那日,孤一心想着杀你,竟都没注意到,原来你也是个天香国色。怪不得我那向来不近女色的皇兄,都因你神魂颠倒。只是……他那么喜欢你,怎么还没娶了你?”太子嬉笑道。苏慕瑶咬了咬牙,强忍下自己想骂人的冲动,未置一词,只是不屑的瞪着他。苏慕瑶如此眼神,顿时就让太子感到恼火。他上前掐住苏慕瑶的下巴,咬牙道:“苏紫雪,孤警告你,不要不知好歹。若不是孤要留着你刺激摄政王,你真以为孤不会杀了你?”第二十九章苏慕瑶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因此只能冷冷一哼,以示嘲讽。太子当即大怒,狠狠的甩了苏慕瑶一耳光。苏慕瑶感到一阵耳鸣,随即她感觉自己的右脸火辣辣的疼。她露出一个愕然的表情,当即便动了杀心。她活了整整二十五年,还没有人敢扇她耳光,就连薄霆衍都从未对她动过手!苏慕瑶顿感屈辱,怒火中烧几乎要泯灭了她的理智。只可惜她此时还未能冲破穴道,依旧动弹不得,只能怒目圆睁地看着眼前的太子。太子刚刚用力极大,苏慕瑶的皮肤又娇嫩白皙,因此苏慕瑶的右脸很快便有了一个红肿的五指印。见她美眸圆睁,一脸不敢置信,太子脸上竟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太子掰过她的脸,看见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时,戏谑道:“孤刚刚下手好像有些重了,这么美的脸,留下一个巴掌印可不太好。不过……看起来这么可怜的话,摄政王应该会更恼怒吧。”随即,太子便狠狠地甩开苏慕瑶,放声大笑。苏慕瑶被那两个婢女架着,没有言语。她掩下心中杀意,低下头开始认真冲破自己的穴道。太子没再搭理苏慕瑶,而是屏退了那两个婢女,换上了两个侍卫架住她。而后,太子优哉游哉的命人背来了把椅子坐在院长,正对着大开的大门,随后招了招手,那两个侍卫顿时架着苏慕瑶走到了太子身侧。太子倒是有雅兴,端起一旁的茶水细细品了口,像是在等什么人。苏慕瑶知道,他是在等薄霆衍。一想到待会薄霆衍很可能会出现在此和太子对峙,苏慕瑶心中便难掩烦躁。从前她做暗卫之时,从来都只有她营救别人的份,鲜少需要别人来救她。可如今她顶着苏紫雪的身份,一个常年被娇养在摄政王府里的富家小姐,能单凭一己之力从太子的钳制下逃脱属实有点不像话。于是,苏慕瑶便只能耐着性子,站在太子身侧,静静的等待着薄霆衍的到来。……薄霆衍跟在太子派来的随从身后,独自坐上了马车。他虽听了太子的嘱咐,并未带一个随从,但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