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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更多支暗箭飞来。“啧。”顾诀微微眯眼。青天白日，竟敢在晋州县府动手？！“去，躲着。”他松开手，将卫芷汐推到柱子后。“谢兄！”她心一惊，连忙去看他。顾诀拔出绣春刀，将暗箭打落，最后一支暗箭也掉在地上，周围一瞬归于安静。等待了两秒，顾诀拔腿追出，院内已空无一人。卫芷汐紧跟而出，紧锁眉头。“杀人灭口？”她问。“或许是警告。”顾诀沉声道。卫芷汐还要再说些什么，视线一移，看见他胳膊上飞鱼服被划破，洇出斑斑血迹。“谢兄，你受伤了！”顾诀这才感觉到自己胳膊上传来痛感，大概是刚刚保护卫芷汐时受的伤。他不在意地看了眼，道：“没大碍。”卫芷汐却不这么想，她拉住他的衣袖带到正厅，喊来小厮。小厮很快拿来一些药品。“脱吧。”她手上拿着绷带和药粉道。闻言，顾诀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卫芷汐。他缓缓脱下飞鱼服，丢在地上，又慢慢脱下里衫，露出健硕的身躯。好一个块块分明的上躯。卫芷汐不自觉地咽了下喉咙，怔在原地。“等什么呢？”见她不动，顾诀淡淡道。都是兄弟，怕什么？卫芷汐安慰自己，拿着药走上前。第二十一章 婚约之妻卫芷汐坐在顾诀身边，轻轻将药粉撒在他胳膊上的伤口上。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弄疼了他，她的手轻微的颤抖。“别抖。”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两个人离得太近，卫芷汐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口中温热的气息落在自己的发丝上。心跳忽的一乱。她一紧张，手中药瓶的药粉洒了一大半出来，都落在他的伤口上。“嘶。”顾诀倒吸一口气。“抱，抱歉……”卫芷汐抿抿唇，身子稍稍后退了一点。“没事。”他沉声回道，又抓着她的手臂拉到身前，“你躲什么？还没包扎。”她轻轻挣开，想要将绷带放进他手里：“你自己来……”“我没办法。”顾诀语气不容置否地打断，“还是辛苦卫捕快。”卫芷汐默默咽了下口水。“好吧……”她只得扯开那绷带，动作轻缓地覆上他的伤口。一圈，又一圈。白色的绷带渗出些血迹。终于包扎好，卫芷汐松了一口气。她轻快起身，语气放松：“好了，注意换药就行了。”“多久换一次药？”顾诀却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我记性不大好，还是请卫捕快到时候来帮我。”卫芷汐咬咬唇，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锦衣卫不是可以找太医吗……”“一点小伤，没必要麻烦太医。”他回道。没必要麻烦太医，就麻烦她吗？卫芷汐微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屋外却突然传来焦急的一个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清涯哥哥——”紧接着，一个明媚似火的红色人影便走进厅中。“我听下人说，你受伤了……”红衣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因为她看见了站在顾诀身边的卫芷汐。卫芷汐闻声去看，看清红衣女子的面容，也是一愣。正厅中蔓延着诡异的安静。“……知诩？”卫芷汐微微眯起眼，不确定地道出这个名字。只见陆知诩身形一僵，下意识后退半步。“芷汐……”她竟然没死……确认了身份，卫芷汐嘴角忽然勾起个冷笑的弧度，淡淡道：“好久不见。她打量了一下陆知诩，“看来，你过得不错。”陆知诩双颊微微僵硬，扯不出一丝笑容：“……还好。”见状，顾诀皱眉：“你们认识？”“当然，这位，”卫芷汐眸色一暗，“是我在慈幼局多年的姐妹。”陆知诩心虚地垂下眼眸，缓缓道：“芷汐……我……”“还是叫我卫捕快吧。”卫芷汐冷冷打断。陆知诩抿Zꓶ唇，暗自咬了咬牙。顾诀在这时开口：“陆，你来有什么事？”陆知诩瞥了一眼他胳膊上的伤口，道：“我听下人说你受伤了，很担心……”“死不了，回去吧。”顾诀移开视线，沉默着穿上衣服。“两位认识？”卫芷汐神色平静地看向他。 顾诀一顿，紧接着说：“不熟。”“我是清涯哥哥的未婚妻，我们有婚约的。”陆知诩却忽的开口，语气不善。闻言，顾诀抬眼看向她，眼锋凌厉。卫芷汐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原来是这样，是我打扰二位了，先告辞了。”说完，她朝着顾诀一拱手，离开了晋州县府。厅中恢复寂静。陆知诩心跳如雷，没有看顾诀。半晌，顾诀穿好飞鱼服，站在她面前，语气冷淡，面如寒霜：“陆，我说过，你我殊途，我不会娶你的。”“为什么？你我二人的婚约是父母之命，你难道要反抗？”陆知诩呼吸一滞，心如刀割。“我的事与你无关，以后还是少见面。”顾诀拿起绣春刀，转身离去。她看着他绝情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芷汐，又是你！第二十二章 不会让的翌日，卫府。卫芷汐穿好衣装，拿好佩剑，就要出门。一个小厮却敲响她的厢门：“小姐，陆府的小姐来了，说是要见你。”闻言，卫芷汐蹙眉。她还敢上门来？“请到正厅。”小厮应了，离去。卫芷汐走到正厅，淡淡看了陆知诩一眼：“陆小姐起的真早。”陆知诩仪态端庄，倒真像个千金小姐，也只有卫芷汐知道四年前她不过是个孤儿罢了。“芷汐……”她开口，带着讨好的语气。“四年前你将我推下那个悬崖，你就该知道，你不能再这样喊我了。”卫芷汐冷冷打断她。这便是没有和解的余地了。陆知诩索性不再伪装，她撕下自己柔弱的面具，不屑地抬眼看向卫芷汐，道：“你以为我很想喊你？在慈幼局的十二年，我最讨厌的便是你的名字。”“你的命真是好，被推下悬崖都没死。”终于露出真实的嘴脸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在慈幼局不是姐妹吗？”卫芷汐握着佩剑的手微微攥紧。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好友为什么要杀害自己。“你对我太好了，我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给的。”陆知诩冷笑，“所以我的一切都是你施舍的。”“你怎么能这样想？！”卫芷汐不可置信地问。“我不会让的，卫芷汐，不管是被陆府收养，还是顾诀，我都不会让给你的。”陆知诩沉声道。沉默，厅中蔓延着诡异的死寂。半晌，卫芷汐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抢，四年前也是，如果你想，我不会和你抢的。”哪知陆知诩听了这话后，神色更加愤怒。她两步走到卫芷汐面前，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吗，就是你这副不争不抢，却能得到一切的样子，最让我厌恶！”“那是因为我知道，该是我的，总归会是我的，不该是我的，我就算抢来了也不会也保留到最后。”卫芷汐神色不变。倒衬得陆知诩更加蛮不讲理。她抓住卫芷汐握着佩剑的那只手臂，举起来，道：“我把你推下悬崖，你难道不想报仇吗？”卫芷汐想要挣脱开她的束缚，无奈她抓得太紧。“陆知诩，你放开我！”“不如就现在杀了我，好出了你心里的那口恶气！”陆知诩拔出剑，想要卫芷汐握住。卫芷汐怕伤到彼此，扭着身子不肯接。“你们在做什么？”一道高大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厅外。是来找卫芷汐的顾诀。他皱着眉看向胡闹的两人。卫芷汐微怔，刚想开口问他怎么在这里，耳边却传来一声痛呼。他和她闻声去看。只见她的佩剑不知怎么划伤了陆知诩的手掌，流出殷殷血流。陆知诩见状，双腿一软，瘫软在地，哭丧着脸：“清涯哥哥……”卫芷汐愣住，瞬间便明白她的把戏。“陆小姐这样细皮嫩肉，还是莫要多与我接触，哪日这剑刃划破了陆小姐的脖颈，我可没法负责。”说完，她擦去佩剑上血迹，潇洒利落地放回剑鞘。顾诀的视线落在她的动作上，完全没有看陆知诩一眼。“清涯哥哥……”陆知诩楚楚可怜地喊他。谁知，顾诀说：“卫捕快说的对，陆，以后还是少与我们接触的好。”说完他看向卫芷汐，语气放缓了不少：“卫捕快，我们去查案吧？”不知为何，看见陆知诩扭曲的神色，卫芷汐心底竟浮现出一丝快感。她唇角勾起个好看的角度，日光正巧照入厅中。“好啊，谢兄。”第二十三章 玉佩和公主晋州县府官银失窃，其中残留的脂粉味，让顾诀和卫芷汐找遍了城中的脂粉铺，才在一小巷中找到。“这个啊，是我把茉莉花和桃花的花瓣磨成粉末，做成的脂粉，晋州城里，只有我这里有呢。”脂粉铺的老板娘如是说。“有没有一个男人，总来买这个？”顾诀指了指那盒脂粉。老板娘手杵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后，她说：“有一个，是个很魁梧的男人，每次都来我这买这个脂粉，说是给妻子买的呢。”“你记得住那人的模样吗？”卫芷汐拿出纸笔。……两人拿着那副画像，走在街上。“这人长得真是穷凶极恶。”卫芷汐道。但顾诀摸了摸下巴，说：“我好像见过他。”“真的？”他沉思着颔首。卫芷汐还想问些什么，但身边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快看，有皇榜！”“写了什么？让我看看！”两人被声响吸引注目，只听有人念出了皇榜上的内容。“贤妃娘娘在找十七年前丢失的小公主，那小公主身上带着一枚鸾鸟玉佩呢。”闻言，卫芷汐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腰间。可是什么也没摸到。她垂眼去看，腰间的确空空如也。见她动作，顾诀皱眉问：“怎么了？”卫芷汐怔怔抬头，看向他：“我的玉佩不见了。”玉佩？顾诀开始回忆，对她腰间的玉佩确实有些印象。“今天早上我就没有看到，还以为是你没有带。”他说。锦衣卫的记性一向很好。卫芷汐蹙眉：“我记得我早上有把它系在腰上的。”忽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什么。陆知诩！这女人平白无故早上就来找她，果然是没安好心。“谢兄，我想我知道我的玉佩哪去了。”……陆府。“大人，陆小姐不在府里，她去了皇宫。”陆府的下人说。“皇宫？”卫芷汐不解。她去皇宫做什么？顾诀忽的拉住卫芷汐，沉声问道：“你那玉佩，是什么样子的？”她一愣，还是回答：“是……一只鸾鸟图样的。”鸾鸟？两人相对一视，电光火石之间，他们都想到了什么。来到皇榜前，上面贴着一枚玉佩的图样。卫芷汐看了，心底一惊。那玉佩，确是她从小带到大的玉佩。她竟是皇上和贤妃的女儿？！那么，陆知诩之所以偷了她的玉佩……卫芷汐一瞬转头看向顾诀。显然他也猜到了什么。“现在就进宫。”到了皇宫，太监说，皇上和贤妃正在议事殿面见陆知诩。卫芷汐眸色一暗，和顾诀跟着太监走进议事殿。殿中，陆知诩跪着，皇上和贤妃坐在主位上，贤妃手中还拿着那块鸾鸟玉佩。果然，她偷了自己的玉佩，就是要顶替自己。陆知诩看见卫芷汐，神色却没有丝毫畏惧，仿佛这玉佩真的是她的一样。卫芷汐微微皱眉，不明所以。“臣卫芷汐（顾诀）参加皇上，贤妃娘娘。”皇上挥手让两人起身，问：“何事？”卫芷汐缓缓起身，视线落在贤妃手上的玉佩。“臣来，是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的。”她回道。闻言，皇上挑眉：“哦？你的什么东西，要跑到朕的议事殿来找？”“臣的东西，便是贤妃娘娘手上的鸾鸟玉佩。”第二十四章 他的心意闻言，皇上和贤妃眉头一皱。贤妃冷冷抬眼，道：“你说，这玉佩是你的？”“是。”卫芷汐颔首。“可是，这玉佩分明是陆知诩方才拿给本宫的。”贤妃目光一转，落在陆知诩身上。“这玉佩的确是臣小时候便带在身上的，今日清晨，臣还将这枚玉佩系在腰间。”卫芷汐跪地，语气坚定。“那怎么会在陆知诩手中？”皇上问道。卫芷汐冷漠地瞥陆知诩一眼：“这就要问陆小姐一早便到我府中，与我纠缠不清是为何了。”陆知诩立即伏下身子，辩解道：“皇上，贤妃娘娘，小女今日去找卫捕快，是为了……为了请她成全我与顾诀。”“成全？你二人不是早有婚约？”皇上沉声问。“是，小女与谢大人确实早有婚约，但是……谢大人说，要毁了这门亲事，我本以为是他担心哪天性命垂危，会负了我……”“直到，直到我见到卫捕快，她与谢大人……”她顿了顿，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真的钦慕谢大人……皇上……”言外之意，是卫芷汐勾引顾诀了。卫芷汐听了，看向陆知诩的目光晦暗不明。顾诀起身，声音沙哑：“皇上，贤妃娘娘，臣确实是怕耽误陆小姐，与卫捕快无关。”“那么，你对卫芷汐，没有别的心思了？”贤妃声音轻柔。可顾诀顿住，无法说出一句否认的话。“皇上，贤妃娘娘，不管陆小姐来找我是为何，臣的玉佩的确是在陆小姐离开后不见的。”卫芷汐拱手。“卫捕快可不要诬赖人，这玉佩分明是我从小便带着的。”不知为何，陆知诩的语气突然硬起来。只听，她继续说;“娘娘，这玉佩有个暗扣，里面有小女幼时放入的牡丹花瓣，里层白玉已被染红。”闻言，卫芷汐愣在原地，神色尽是震惊。她一步上前，抓住陆知诩，目眦尽裂地问道：“你为何知道……你为何知道？！”陆知诩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或许是天意吧。”接着，她才放开声说：“因为这玉佩本就是我的。”殿上，贤妃打开暗扣，拿出几瓣牡丹花瓣。“这下，卫芷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贤妃眯着眼，已然把她当做了说谎的那个人。“不是的，”卫芷汐松开陆知诩，看向贤妃，“这玉佩真的是我的，贤妃娘娘，您可以去问慈幼局的张嬷嬷，她可以作证的。”“还有顾诀，他早上也看到我腰间挂着这枚玉佩的！”她求救的目光落在顾诀身上。他拱手：“臣确实是看到了。”“卫捕快自幼便是孤儿，我想，是被想找到亲生父母的执念冲昏了头脑也说不定，至于谢大人，该不会是包庇吧？”陆知诩挑眉，没有丝毫惧意。“谢卿，”皇上看向顾诀，道：“若你说你对卫芷汐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朕才会相信你的话。”卫芷汐看着他。说啊，说我们没有关系。可是……顾诀跪伏身子，声音清冷沙哑。“臣对卫捕快……确实怀有男女之情，但是没有在玉佩这件事上说谎。”言罢，卫芷汐愣在原地。他说什么？他说他对自己有男女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顾诀不动声色地看了卫芷汐一眼。抱歉。他不能欺骗皇上，也不能欺骗自己。一旦他在皇上面前说自己对她没有情意，他和她便再也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第二十五章 她的秘密大殿之上，沉默了很久。陆知诩死死盯着顾诀，袖中的手死死攥着。又是这样，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不管怎样，他顾诀都会爱上芷汐？！……北桑147年。知诩缓缓睁开眼，看见头顶的紫色纱帘。这是哪？她不是死了吗？她还记得，头顶的烈日，还有闪着寒光的斩首刀。这里是黄泉吗？视线渐渐清晰，她慢慢转头，四顾周围。这里……不是慈幼局她和芷汐的屋子吗？知诩猛然清醒，从床榻上坐起，脚步踉跄地走到地上，这个床榻，梳妆台，柜子……的确是慈幼局！这是怎么回事？正在她出神的时候，一个人推门而进，突然照进屋中的日光让知诩下意识挡住双眼。待那人进屋关上门后，知诩才缓缓放下手臂，定睛去看。是芷汐。却又不是她记忆中的芷汐，因为那女孩是十几岁的模样。“知诩，你在干嘛呢？张嬷嬷喊我们出去了。”十二岁的芷汐说道。张嬷嬷。是梦，还是真的回到了慈幼局？“芷汐……”她怔怔地喊。如果是重生，那么芷汐也应该……“你还记得我吗？”知诩问。“说什么呢？”芷汐露出疑惑的神色。她没有记忆？知诩狐疑着走上前，伸出自己的手臂，说：“掐我一下。”“啊？”芷汐神色更不解。“掐我一下。”见她神色坚定，芷汐伸出手，狠狠掐了她一下。“啊——”知诩捂着自己的手臂，痛得快要流出泪来。不是梦。芷汐瘪瘪嘴，退到一边：“是你让我掐的。”知诩摆摆手，却在想，这次连上天都在帮她，让她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芷汐，一直都比她命好的芷汐，这一次也该换她享受荣华富贵了。前世，芷汐被陆府收养，在十七岁那年嫁给了有婚约的顾诀，这一世，只要她被陆府收养，就可以嫁给顾诀。所以，在山坡上，知诩将芷汐推下了山坡。在推下芷汐那一刻前，她看到了芷汐脖上的玉佩。想起那个变脸的贤妃，她冷哼一声。都要死了，一个玉佩有什么用？于是这一次，她没有拿走那枚玉佩。知诩理所当然地被陆府收养，也在十二岁那年见到了稚气的顾诀。她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她可以不要公主的身份，也不在意陆千金的身份，只想嫁给他，嫁给这个让她痴迷的男人。可是，在第一次见面，顾诀冷漠地看着她，说：“我已经是锦衣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你我殊途，我不会娶你的。”知诩愣在原地。她很快安慰自己，前世顾诀也是这样对待芷汐的。尽管他这样说，最后还是会娶自己的，只要等到十七岁……她等啊等，终于等到十七岁。可是，那个女子又出现了。芷汐，她没有死，还被六扇门的卫庆收养，做了女捕快。荒唐，可笑，这一世，她们的身份调转。可谁又知道，前世的知诩是怎么成为捕快的，在死人堆里打滚，在刀剑中拼出一条血路。就算是成为捕快，芷汐的命还是要比她好。芷汐的出现打乱了一切，知诩看到顾诀看向芷汐的眼神里都是爱意。这一次，他和芷汐成了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这让知诩感到不安。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顾诀不能拒绝婚约。陆府的小姐这个身份不够。她要成为公主。她知道玉佩的秘密，再也不怕被揭穿。只要她想，她就还可以是北桑的晋宁公主！她要不择手段，不惜一切，嫁给顾诀。第二十六章 她的情意议事殿。一众人等面面相觑，没有说话。皇上眸色一暗，他见卫芷汐神色不像是撒谎，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既然如此，朕便派人去慈幼局一趟，将那张嬷嬷带回，一问便知。”“谢皇上……”卫芷汐拱手道。她目光一移，看向陆知诩，却还是未曾在她脸上看到半分惊恐。她为什么如此坦然，丝毫不害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她买通了张嬷嬷？不，这不可能。晋州到燕州来回行程要两天，玉佩之事暂时作罢。回府的路上，顾诀和卫芷汐并肩走着，但谁也没有说话。那句“臣对卫捕快确实怀有男女之情”的话萦绕在卫芷汐耳边，让她不能再欺骗自己两人只是兄弟。她出神之际，顾诀却蓦地抓住她的手腕。她一愣，转而就要挣开，可他的力气比她大太多，让她根本挣不开。“你……作什么？”夜色中，她的双颊通红。卫芷汐想，还好天色已晚，让顾诀看不到。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上方响起：“今日在殿上，我没有说笑。”卫芷汐心一跳，速度加快。她抿抿唇，缓缓道：“我知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不知为何，他的语气放的很轻，像是怕吓到她一样。“我，我只当你是兄弟。”卫芷汐咽了下喉咙。“你说谎了。”顾诀语气不容置疑。她心一惊，慌了神：“我没有。”可下一瞬，她的手被拉着覆上了他的心口。顾诀微微俯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温热的鼻息尽数呼在她的眼帘上。漆黑的夜色中，唯有他的眼睛熠熠生辉。“现在再说一遍，你只当我是兄弟。”卫芷汐看着他的双眸，一个字ɯd都说不出来。她没办法再骗自己一次了。“我……”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只见顾诀脑袋一低，霸道炙热的气息就占据了卫芷汐的口舌。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得她呼吸不畅，头脑发晕，他才放开她。“你也是中意我的。”他微微喘着气，语气肯定。卫芷汐羞涩地低下头去。片刻，她闷闷开口：“你是锦衣卫，我是捕快，我们的性命都由不得自己。”这话听得耳熟。她接着说：“你我殊途，你会耽误我。”顾诀终于知道这话在哪里听过了。“你听到我和陆知诩说的话了？”卫芷汐偏过头，不肯承认自己在晋州县府的房檐上偷听。“你我不是殊途，”顾诀轻轻拉住她的手，“和陆家的婚约我会解除。”“我会保护你，如果我死了，你就再找一个，如果你死了，我会跟你一起死。”那只白皙的柔荑又捂上他的嘴：“说什么呢你！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她神色微韫，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他拿下她的手，温柔地笑起来：“好，我不说。”看看这笑容，温柔地好像吃掉了所有春天，谁能抵抗住呢？卫芷汐的脸又红了些。她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深怕一个踉跄就深陷进去，无法自拔。“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她声音闷闷的。被偷的玉佩，真假公主，还有不畏揭穿的陆知诩。有太多诡异的事挡在面前了。“我知道。”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我会站在你身边的。”世间的情话是什么样的呢？也不过如此吧。不会有比这更让她动心的情话了。“谢谢你……”卫芷汐的心底涌过一阵暖流。“不必。”夜色中，顾诀深深地看着卫芷汐。好像在看一件绝世珍宝。第二十七章 张嬷嬷卫芷汐一夜未眠，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总是隐隐不安。她看着漆黑的夜色，总感觉有一头凶兽在蠢蠢欲动。翌日。因为无眠，卫芷汐早早便起床梳妆。皇上派去燕州的人，今早也该回来了，他们会带回张嬷嬷。当年她被推下悬崖，被卫庆救起，就没有再回过慈幼局，想来当初张嬷嬷也会伤心很久。卫芷汐整理好衣装，走出闺房，刚到正厅，府中下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她皱着眉问：“怎么了？”下人看见她，神色犹豫不敢说话。卫芷汐心中不安更甚。她眉头皱得更深，声音有些严厉：“说。”下人抿抿唇，垂着眼道：“小姐……皇上派去燕州的人回来了……”卫芷汐不自觉地咽了下喉咙：“张嬷嬷……跟着回来了吗？”“皇宫的人说，张嬷嬷……已经身亡！”“什么？！”卫芷汐如一道雷在脑中炸开来，一瞬脚步有些虚浮，她后退两步，险些摔倒。卫霍正巧出现，及时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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