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大杯水,他劈头盖脸的倒下来,不仅灌进她的嘴里更灌进了她的鼻子和眼睛里,然后又流进她的耳朵里。
人体七窍,骤然进水,那种感觉简直太叫人崩溃,沈玉落瞬间被呛的不行,她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更控制不住的将口中的水吞了下去,而那粒打胎药就这样被送服下了喉咙。
目的达到,顾季初立马放开了沈玉落,他甚至还拿了毛巾充满爱怜柔情的帮沈玉落擦拭掉脸上头发上的水,然后他无比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欢欢,我刚刚已经说了,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可你就是不乖,你不要怪我,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爱你爱到可以杀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哪怕将来你恨我,也好过你再不属于我。
“咳咳……呕呕……”沈玉落一直在咳,咳到满脸通红,咳到瞠目欲裂,她甚至还在强迫自己把药呕吐出来,可是她仍然被绑着,不借助外力,吞下去的药和水,根本吐不出来。
“顾季初……”好久,她才缓过劲来,她死死的狠狠的盯着顾季初,一字一顿:“我恨你!”
“恨我?”顾季初一手撑头,侧躺在沈玉落的身边,他深深的看着沈玉落,“也好,至少你心里还有我。”
“疯子,你现在就是个疯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沈玉落歇斯底里的大喊,最后甚至激动的拿脚去踹顾季初。
她仍然被绑着,能动的也就只有双腿了。
她好后悔,她真的好后悔,她今天根本就不该来这里。
是她错看了这个男人,她对他的认知,仍然还停留在两年前,可是,这个男人早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模样,他早已变得心狠手辣、面目可憎。
口口声声说爱她不想伤害她,可下起狠手来,简直分分钟要她命。
这一刻,沈玉落恨死了自己,因为她的一时心软,她亲手把肚子里孩子的命交到了顾季初手里。
宝宝,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沈玉落泪如雨下。
但这并不能令顾季初有半分动容,他的唇角始终噬着自信的笑,他一把抓住沈玉落踢过来的脚踝,放到唇边,轻轻舔了一下,“现在你说不会原谅,那是因为你还不是我的女人,待你成为我的女人,你自然就会离不开我。”就像当初的夏之雨。
沈玉落恶寒的浑身一颤,眼中的惊恐,瞬间达到顶点,“你……你还想做什么……”
“难道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顾季初欺身压了过来,“我想要你,给我好吗?”
嘴里明明是在说着征求的话,可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直奔主题。
“不要……救命……”沈玉落彻底的惊慌了,顾季初远比她想像的还要渣,这个男人已经变得没有底线。
“砰砰砰砰!”就在沈玉落绝望的瞠目欲裂之时,门口突然响起了砸门声,紧接着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顾季初,你给我开门,立即,马上,否则,我踹门了。”
“华盛文……”听声识人,沈玉落立即知道来的是谁了,顿时面露喜色。
虽然华盛文这个人放荡形骸,说话做事与常人十分不同,但身为一名知名律师,此人心中或多或少是有一份浩然正气的,若是知道她被绑被迫,一定会不袖手旁观。
怎么说她也是裴如景的女人,而华盛文于裴如景,虽然亦友亦敌,但这两天相处下来,沈玉落已经看明白,这两个人的关系其实比一般的朋友还有要铁,只是他们谁也不肯在嘴上承认。
而顾季初在听到华盛文声音后,所有的动作都顿住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其实他早就想过华盛文可能会找过来,因为他当时用的是华盛文的手机与沈玉落通的电话,若华盛文翻看通话记录,查听通话录音,一定会发现他把沈玉落骗来了这里。
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过后他再把沈玉落约去别的地方,但他又怕沈玉落起疑心,所以,他就赌了一把,他赌华盛文不会发现,但现在看来,他赌错了。
华盛文发现了,所以,及时赶了过来。
因为想过这种可能,所以当这种可能发生时,顾季初早就想好了对策。
就在沈玉落要出声求救之时,他直接拿了枕巾堵住了沈玉落的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沈玉落扛在肩上,想把沈玉落藏到外面的阳台上。
可他低估了华盛文的反应速度。
身为律师,华盛文比任何人都懂得时间对于取证的可贵,他根本不给顾季初多余的作案时间,几乎话一喊完,他便开始踹门了。
接连踹了三下,门锁终于弹飞,华盛文破门而入。
而顾季初扛着沈玉落还未走到阳台。
“顾季初,你这是在犯法。”华盛文黑着脸,冷眼看着顾季初。
顾季初顿时驻足,只好将沈玉落从肩上放下来。
“唔……”沈玉落一着地,立即奔向了华盛文。
顾季初原本还想阻止,但手伸到一半,还是收了回来,就像华盛文所说,他现在的行为就是在犯法,如果他还不及时收手,华盛文仅凭刚才所见的一幕,便可将他送进监狱里。
他,可不想坐牢。
“你怎么样?”华盛文立即帮沈玉落把嘴里的枕巾扯掉,紧接着给她松绑。
沈玉落满脸泪痕,她没有回答华盛文的关心,因为她双手一获自由,第一时间里她把手伸里的嘴里,因为,她要抠喉催吐。
“呕……”下一秒,沈玉落便蹲在原地吐起来,一开始吐出来的是顾季初刚刚灌进去的水,接着,便是那粒药丸也被吐了出来。
沈玉落顿时大松口气,幸好,幸好还来得及。
可是抠喉催吐这种事,不可控,加之她刚才心急,对自己下了狠手,且本身她这些日子就有轻微的孕吐,此刻这一吐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最后,连中午吃进去的已经快要消化饭菜也带呛人的胃酸从胃里涌出,沈玉落吐的停不下来,难受的抓紧胸口、泪流满面。
抑或是华盛文看到这一幕,也心疼的直蹙眉,他一边走向顾季初一边厉声质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而顾季初看着那粒被吐出来的打胎药,脸色已经难看之极,他知道他今天这翻折腾是白费了。
“这是我跟她的事,与你无关。”顾季初深知他今天已经不可能再对沈玉落做什么了,话一说完,他便想绕过华盛文,离开这里。
“怎么,这就想走?”华盛文却一把拽住了顾季初的右臂。
“你想拦我?”顾季初愤懑的瞪向华盛文。
华盛文不置可否,他扭头看向沈玉落,问道:“沈玉落,你怎么说?”很明显,只要沈玉落一句话,他绝对会帮沈玉落出头。
这个时候,沈玉落已经吐停了,却还没有缓过劲来,她无力的抬头,望向没有半点悔意的顾季初,冷声道:“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从今以后,你我陌路,再无半点瓜葛。”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抵消这一次,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欠他。
说完,沈玉落起身,捡起之前被顾季初丢在地上的包包和手机,走的头也不回。
望着沈玉落绝决的背影,顾季初双目通红。
他与她,终究走到了这一步,是他亲手毁掉了她对他的信任,甚至粉碎了属于他俩地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
从此刻起,他真正的失去了她。
悔吗?
悔!
可是,他更狠!
这两年,他活在黑暗里,与沈玉落再次相见,她成了他心里唯一的光。
可这束光,却不愿再照亮他。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你本是我的,却一而再的弃我抛我。
无法原谅。
“看来,你还不打算收手。”华盛文看着眼底噬恨的顾季初,摇头道:“她现在是裴如景的女人,我劝你别再动她,否则裴如景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听到裴如景之名,顾季初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华盛文所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刚才沈玉落拨通了裴如景的电话,他没让沈玉落出声,自己同样也没出声。
说白了,面对裴如景的身份地位,他心有惧意,他根本不敢去挑战这个男人的底线。
可是,他真的不甘。
这种憋屈的屈辱感,令他郁闷的想吐血。
他抬眸,与华盛文的目光对视,然后,他一步向前,凑近,道:“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很关心我呢,嗯?”
华盛文面带微笑,“中午用餐时我不就已经跟你表白过么,我对你,一见钟情。”
顾季初啧啧摇头,“所谓一见钟情,不过都是见色起意。”
华盛文面不改色,“我承认,在此之前,我确实很想上你,不过现在嘛,我对你已经完全没了兴趣。”
顾季初脸上的表情一僵,他知道,华盛文因为他刚才强迫沈玉落之事,已经对他生出厌恶之感,“如此甚好,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
“你这样说并不能激起我的斗志,因为,你今天的行为太Low了,我瞧不上你了。”华盛文说完,转身就走。
顾季初有被气到,他对着华盛文的背影大声道:“你不是说你跟裴如景是死对头的吗,为什么还在这里给他的女人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