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那瞬,棠妙心的心口狠狠刺痛。 一股腥甜跟着涌上喉间,她忙转身掩住唇,咳得像是心胆俱裂。 等摊开手时,只见那白帕上血迹斑斑! 可棠妙心看着那鲜血,苍白的面色却弯起抹却笑:“景骁,看来明天不能去赏梅了。” 陆景骁看着那血,拧起眉,转头吩咐驱车的车夫:“送长公主回府休息,再去传太医来。” 他没再说赏梅的事,也没再提及孟延南。 棠妙心心底松了口气,但握着帕子的手却缓缓收紧。 陆景骁三番两次提起旁人,无非是想与江染眠长相厮守。 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想成全。 而是不能。 当年先帝册立陆景骁为摄政王之后,便传唤棠妙心到养心殿,与她再三叮嘱。 “陆家虽世代忠臣,但到底还是外姓,不可毫无防备之心。” “心儿,明慎尚且年幼,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护住他与他的皇位……” 可谁又能知,她夹在唯一血亲胞弟和心爱之人中间,两难抉择的痛苦? 回到府邸。 棠妙心半坐在床榻上,原本清明的双眸此刻黯淡无神。 太医给她诊过脉后神色犹豫,言语吞吐不清:“长公主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渗入骨髓,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闻言,棠妙心的面色却没泛起半点波澜。 “本宫知道了。” 从替陆景骁喝下那杯毒酒起,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即使自己贵为公主,可终究只是一介女子。 为了护住弟弟棠明慎的皇位,她最终还是做了最不愿做之事,以救命之恩相求,嫁给了陆景骁。 兜兜转转三年,她心有愧,却不悔。 这日之后,棠妙心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之际,她没等到陆景骁来看自己,却等到了他与江染眠同去梅园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时,棠妙心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雪。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扯出抹苦涩的笑:“白雪红梅……那景色应是极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