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胤沉默了下,还是过来了。 我把辣条和汽水递给他,「尝尝。」 祁胤蹙眉。 他可能不太明白,这油腻腻的东西和那冒着小泡的水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可我捏着辣条递到他面前时,他还是给了面子,咬了一小口。 细细品味过后—— 这人默不作声,从我手中接过辣条,自己闷头吃了起来。 吃辣了,还不忘喝口汽水。 …… 我倚在床塌边,看着暴君的现场吃播,正有些昏昏欲睡时,忽然听见他叫我。 「高贵妃。」 我睁开眼,「有事?」 祁胤开口:「嗝。」 我:「……」 定睛一看,这人已经把辣条吃得干干净净,汽水也空了瓶。 他唤人端水过来,洗了手,而后漫不经心地看向我。 「身体又不舒服?」 我笑意一滞,「还好。」 实际上,又何止是不舒服。 应该是快死了。 也不知道,我在这边身死后,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我脸上的落寞,祁胤坐在我身边,手一抬,将我圈在怀里。 他将下颌抵在我头上,低声问我,「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菜谱?」 「自学成才。」 我随口敷衍他。 祁胤却也不恼,反倒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越来越不像是一个暴君了。 反倒,偶尔会在我面前,流露出一些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温柔。 14 苟才人最近每日都往我宫里跑。 三位姐妹里,她同我最为亲近,经常给我送些补药,然后陪我聊天解闷。 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自小身子弱,府中长大,也没什么玩伴。 同我熟稔后,她经常拉着我聊天解闷,甚至还同我说了她的秘密—— 她喜欢那位清隽温柔的周太医已久。 听了这话,我心一惊,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我的乖乖。 这是深宫,我们是那暴君的妃子,暗恋别人的话若是让那暴君听见,岂不是要当场杖毙? 苟才人却拉开了我的手,「宫女都出去了,这房里就咱们二人,我相信姐姐不会说的。」 她握着我的手,细细讲着她对周太医的那些微末心思。 讲他清隽好看的脸,讲他温润如春风的眸,讲他与她对视后的一垂眸。 讲他不经意间的一笑。 字字句句,皆是少女怀春。 我蹙眉看着她,心里只觉要糟,不论她是否受宠,可她身份摆在这里,敢对旁的男子多有宵想,便是死路一条。 我劝解过她,可是没用。 反倒是从她口中,我惊讶得知—— 她入宫近一年,皇上也不止一次翻过她的牌子,却从未碰过她。 聊到此处,她掀起衣袖,让我看她臂上的守宫砂,并悄声嘱咐不能与旁人说,若是让人看见她的守宫砂,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我错愕出神时,脑中一闪而过的,却是祁胤在夜里那副「暴君」模样。
15 自从得知苟才人的那些事后,我总是有些担心。 宫里就这么几个姐妹了,若是再有人犯事,后宫就真的没什么人了。 而且。 周太医每日来我寝宫替我诊治时,苟才人都会过来。 两人倒也没有过什么肢体接触,话都说的很少,但—— 对视时的那些电光石火,却让我愈发心惊。 …… 听闻我最近身体不适,祁胤又往我宫里赐了几位太监宫女。 这本是件小事,然而,当他们来向我问安时,我的目光却死死盯在一人身上。 将那张脸仔细打量,我身子微微颤抖着。 怎么会…… 「你,过来。」 我抬手指了指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被我指到的小太监听话上前。 很像。 真的很像。 「你叫什么?」 我轻声问他。 小太监有一双轮廓好看的眼,目光明亮。 他半点不显畏惧,抬起头看着我,声音平静。 「回娘娘的话,奴才……本名陈崎。」 陈崎。 果然是他。 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说话语气。 就连看向我的目光,都同他一样。 我那相恋三年,金屋藏娇的前男友。 不过。 冷静下来后,将他打量一番,我倒是有些想笑。 这或许是老天的公正吧,果然是报应如雷。 对爱情不忠的出轨者,重活一世没有了出轨工具。 我身子微微后倚,静静地看着他,「那你可知道,本宫是谁?」 「知道。」 他微微垂眸,我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奴才的前女友。」 16 他顶着一张同前世一模一样的脸,可这副高贵妃的身子却与我前世半点不同。 他能认出我,多半是靠那些菜。 前世,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厨房里钻研做菜,而陈崎曾是我唯一的试吃员。 其实。 也是曾有过一段甜蜜时光的。 我怕自己再继续细想,生生止住了回忆。 扫了一眼陈崎身后,小娥等一众宫女已经怔住,一脸惊愕,显然是听见了陈崎刚刚那话。 「你们下去吧。」 我挥挥手,沉声道。 几人松了一口气,连忙告退。 在宫中,若是不小心听见主子的什么秘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众人退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与陈崎。 我坐在椅上打量着他,而他静静立着,垂着眸,看不出脸上情绪。 「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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