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当头棒喝，魏火彻底愣在了原地。
安霓知道他听进去了，弯腰捡起地上的记录表，声音依旧很轻，“不要让自己的情绪，随意被他人支配。”
魏火直勾勾盯着安霓，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他们不会让他做自己，他们只会骂他，不学无术。
“5号床病人，你叫什么名字？”安霓拿起表，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
魏火回过神，呆呆的开口，“魏火。”
“年龄。”
“21，不马上22了。”说完他窘迫的扶额，自己在胡说什么。
下一刻，他听见了女人温柔的笑声，再抬头时，她已经走到隔壁床去了。
“6号床病人，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络腮胡男人虽然看起来凶，可看到温柔的护士姐姐，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说话都结巴，“张、张雷。”
第13章
“年龄。”
“33。”
“谢谢配合。”
安霓记录完毕，又给两人稍微检查了一下，都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
“好好休息，不要再起冲突了，如果有问题可以摁床头的呼叫铃。”
安霓走了出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没有再争吵，她才往下一个病房走去。
巡视完一整层楼，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她来到洗手间，撩起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腰上的伤。
撞这一下，她的腰侧紫了一大片。
恰好同事路过，看到了她腰上的紫青，惊呼道：“安霓，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而已。”安霓放下衣服，遮住了腰上的伤口。
同事一边洗手，一边说，“又遇到病人闹事了吧，这医生啊也不好当。”
安霓笑了笑，没说话。
“你回去拿药擦擦，最好检查一下，这地方伤可大可小，别伤到坐骨神经了。”
“嗯，好。”
安霓回到科室的时候，同事都下班出去吃饭了，她自己在药箱里找到药酒，在座位上随便擦了擦。
主任忽然出现在门口，“安霓，何教授让你去一趟，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安霓一惊，她居然忘了，昨晚手机关机，忘了开机。
“好的主任，我现在就过去。”
安霓急忙收拾好东西，拿出手机开机，所幸，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未接来电。
她暗自松了口气，或许她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来到教授的办公室，安霓敲门进去。
“老师，您找我？”
何教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也是安霓的导师，为人比较严厉，能考上他手底下的学生，这一届只有两个，安霓就是其中一个。
教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上午在查房，没主意手机关机了。”
“哦没事，我下午有台开颅手术，想让你去当一助，你可得好好学习啊。”
安霓微微一怔，她惊讶地说，“老师，这么重要的手术，让我当一助，我，我怕……”
教授摆了摆手，“没事，我相信你，这一年来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无论是理论以及实验操作，你表现的都很优秀，马上就要到第二学期了，你难道不想成为一个正真的医生吗？”
安霓咬了咬唇，她当然想，可她也怕自己失误，影响到手术的进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紧张，就当是在实验室里平常心对待，而且只是一个助手，又不是让你主刀，如果你连这都紧张，以后还怎么拿手术刀？”
教授的话给了安霓一颗定心丸，她抬起头，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我知道了老师。”
教室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先去回去准备一下吧，下午两点，等我通知。”
“嗯。”
她本能的想要跑，刚转身，却听见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如果你想你弟弟另一条腿也废掉，那你就可以永远躲着我。”
第14章
安霓脚步一顿，垂在两侧的手指缓缓收紧。
她回过头，男人把玩着她的笔筒，神色淡淡，好似刚才威胁的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
片刻后，他抬起眼皮，看向安霓，如同往常一样，轻声开口，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过来。”
安霓对上男人平静深邃的目光，对峙了三秒，她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把门关上。”
安霓只得照做。
她挪蹭着脚步，来到莫辞面前，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
莫辞缓缓起身，下一秒，他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推到在办公桌上。
腰际撞到桌沿，受伤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
“为什么不接电话？”
安霓强忍着眼泪，小声开口，“关机了。”
他注视着安霓，从眉眼，到鼻子，再到她的唇，“你想和我撇清关系？”
安霓低垂着眸，并不回答，她选择了默认。
掐着她脖颈的那只手，忽然缓缓下移，安霓猛然抱住他的手，满脸的惶恐，略带哀求地说，“不，别在这里。”
“你怕？”
安霓睫毛微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们马上要回来了。”
莫辞并不在乎这些，他手在安霓的腰上，用力掐了一下，她咬紧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凑近安霓的耳畔，如同恋人般耳鬓厮磨，“我说过，我们之间的事，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再有下次……”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安霓能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
外面，传来同事说话的声音。
安霓徒然瞪大双眼，惊恐地盯着莫辞，后者只是瞥了眼门外。
听见把手转动的声音，安霓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莫辞推开，钻进了桌子底下。
“咦，霍总又来找顾医生啊？”
莫辞神色如常，他双手揣进裤兜，走出安霓的工位，“嗯，她人呢？”
“不知道哎，好像听说是要回去一趟吧，不过……”那人视线落在安霓的座位上，笑道：“顾医生的位置是后面那个哦。”
莫辞扫了眼，“是吗？我记错了。”
“霍总和顾医生感情真好，每天都来找她，话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并没有回答那人的话，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他真是太帅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像霍总这么完美的男朋友啊。”
“少做梦了。”
安霓蹲在桌子下，听见外面同事的议论声，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亮起，上面显示两个字：十点。
她无力的闭上眼，将头埋进膝盖，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将她笼罩，让她躲不开逃不掉。
她拼尽全力避让，向上苍祈祷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可上苍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下午三点的开颅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本该八个小时才能结束的手术，竟然只花了六个小时就结束了。
结束后，教授赞赏的夸了她几句，见她没有一丝骄傲自满，心中对这个学生越发满意。
又交待了几句后，就让安霓准备下班，早点回家休息。
安霓应下，回到科室后，却坐在位置上迟迟没动。
她拿着手机，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第15章
如此反复，再看时间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分。
有上夜班的同事刚来，见她还没走，不由得问道：“安霓，你今天不是九点就下班了吗，怎么还在？”
“我马上就走了。”
安霓收拾好东西，走出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到上边的来电显示，她有些不敢接。
正当她准备接的时候，电话挂断了。
很快，一条短信涌了进来。
“今晚，我希望到家后，能看到你在。安霓，别再让我失望。”
江颐的话很直白，他觉得他的要求很简单。
他只是想他的姐姐能正常点，正常的生活，正常的谈恋爱结婚生子，跟那个老男人断了，断得干干净净，再也不要来往。
安霓知道他的想法，她也想像他所期待的那样，过正常的生活，和莫辞断得干干净净，不要让他失望。
最后一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她和他的事情，她需要做一个了断。
做好决定后，安霓不再犹豫，打车前往那套豪华公寓。
她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十点半。
她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就看见莫辞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眸光深深。
她瞬间定住了，这张脸她看过很多次，可自从他有了未婚妻之后，安霓每一次看见，都让她喘不过气来。
“把门关上。”
她照做，将门关好。
“过来。”
她修长纤细的手指微微攥紧，低着头朝莫辞走去。
走到莫辞跟前，还有一步之遥时，她忽然停了下来。
莫辞大手一伸，一把将安霓拽进了他的怀里。
安霓挎着的包掉在地上，手里拿着的手机磕在他的胸膛上。
莫辞眉头皱了皱，从安霓的手里夺过手机，看了一眼，随手扔在旁边的茶几上。
“安霓，你迟到了。”
安霓垂眸不语。
莫辞见此，一只手抱着安霓的腰，一只手捏住安霓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向他。
“但这次，我原谅你了。”
安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剪水秋眸里一抹惶恐一闪而逝过后，只剩下死水一般的平静。
“你想离开我？”
安霓避开他的眼神，沉默不语。
沉默，就是她的答案。
“安霓，几年了？”
莫辞板正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
安霓知道，她若不答，今天他不会罢休，便道：“六年了。”
“是啊，六年了。”莫辞听完她的话，突然压低声音道：“我就算是养一条狗，也养熟了，你说呢？”
安霓怔住，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他养的一条狗。
突然，冰凉的触感从唇上传来。
看着在她跟前放大了数倍的脸，她被迫承受他的吻。
她伸手去推他，他却更加放纵。
他抱着她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沙发上，疯狂的吻她，手指熟练的解她的衣服。
明亮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身上，让她的狼狈无助在他的视野下一览无余。
他的目光炽热而灼人，好似一只迷途在沙漠的狼，看见了食物。
想要，将她吞入腹中。
“不要！”
第16章
安霓拼命挣扎，莫辞却用行动拒绝了她的请求。
安霓紧紧地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兔子，临死前在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做着挣扎。
莫辞突然停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伸手将它擦掉。
安霓睫毛*，侧头避开他的目光。
莫辞却用手禁锢住她的脑袋，让她只能看着他，命令般的说道：“安霓，看着我。”
安霓微微抬眸，目光落在莫辞的脸上。
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眼前这个人的眼里依旧是凉薄淡漠，全然一副掌控者的姿态，没有半点情动。
他对她没有情，没有爱，却不肯放过她。
两人对视片刻，莫辞突然开口：“安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吗？”
“除了爱和婚烟，”莫辞沉默片刻，直直的看着安霓，“其他的，你想要，我都会给你。”
他说完，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当然，也不准离开。”
安霓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可我，只想要自由。”
莫辞眸子一暗，捏着安霓下颌的手骤然用力，疼得安霓眼泪都出来了。
“莫辞，放过我吧。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你放过我，对我对你都好，不是吗？”安霓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我们这样，如果被发现了，你如何向你未婚妻交待？”
闻言，莫辞在安霓唇上落下一吻。
“听你这话，还是在为我考虑了？”
她沉默不语，她只知道，继续这样，她的人生将彻底毁灭。
可她……还有人生吗？
“安霓，我如何交待，不是你该去考虑的事情。”
莫辞啃噬着安霓的唇，他的气息，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眼角余光看到茶几上的手机，想到江颐发的那条短信，她用尽全力去推莫辞，可她的力气与莫辞相比，如蚍蜉撼树。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上面的来电显示写着小颐。
情急之下，她狠狠地咬了他的嘴唇。
顿时，血腥味蔓延在两人口腔。
莫辞似是没有想到安霓敢这么对她，怔了一下。
安霓趁着他分神之际，一把将他推开，从沙发上翻身滚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按了静音，慌忙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往后退了两步，征征的看着莫辞。
莫辞大手撑着地面坐起来，衬衣领口敞开，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和胸膛，额前碎发散落，幽森的目光像猎人般直视着安霓。
哪怕坐在地上，也看不出他丝毫的狼狈。
安霓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当目光触及到莫辞唇上的伤口，她垂眸，低声道：“对不起。”
莫辞看着她，眸光深暗，“看来，这六年，我真的是养了一条狗。”
安霓噎住。
这时，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紧攥着，下意识的就要将其静音。
莫辞却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安霓站在原地没动。
莫辞的眼里闪过暗光，拿出了他自己的手机，语气冰冷，“看来，你弟弟的另一条腿是真的不想要了。”
第17章
“不要！”安霓急得说话都破了音，用最快的速度走到莫辞跟前蹲下，抱着他的大腿，低声祈求道：“不要这样，求你了。”
如果之前，她还心存侥幸，希望他能放过她，放她自由，让她从此以后过上正常的生活。
那么现在，她彻底死心，这个男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除非，他腻了。
或者，她死了。
“只要你听话，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莫辞冷漠的声音在安霓头顶响起，似威胁，也是实话。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更像是在抚摸一条狗。
安霓知道，以莫辞的手段和能力，他想做什么，都能做到。
碾压她，摧毁她，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江颐何其无辜？
他已经失去了一条腿，失去一条腿就已经毁了他，如果他再失去另一条腿，她无法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此，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让他失去另外一条腿。
莫辞的目光落在她那刚刚不断响起的手机上。
“手机给我。”
安霓不知道他要拿她手机做什么，但还是递给了他。
可手机刚到莫辞的手中，震动声再次响起。
安霓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莫辞的裤脚，看着他，小声哀求道：“不要接，求你。”
莫辞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低下头在她耳边咬了一下，轻声道：“安霓，你忘了，忤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安霓听到这话，不好的预感充满了她的大脑，条件反射性的去夺手机。
莫辞高举着手机，按下接听键，打开扩音。
安霓顿时心如死灰。
电话那端，江颐暴戾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安霓，都十点半了，你为什么不在家？”
安霓眼中有泪光闪烁，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安霓，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老男人了？”
“你忘了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你要是再去找他，我江颐就没有你这个姐姐！”
“安霓…”
“……”
莫辞把手机的扩音关掉，掐住安霓的脖颈按在地上，在她耳边呼气，“我是老男人，嗯？”
安霓偏开头，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莫辞极其粗鲁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目光灼灼的看着安霓，“安霓，我会让你弟弟知道，我是不是老男人。”
“你…你想做什么？”
莫辞的话，让安霓心中不安。
“安霓，若想护住你弟弟，就要听我的，不要忤逆我。”
他说完，豁的起身，打开了扩音，坐在了沙发上，如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垂眸俯视着她。
“起来，自己脱。”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听到安霓的声音，江颐已经暴躁极了。
现在听到莫辞的话，江颐暴跳如雷。
“你敢，安霓，你敢！”
安霓迟迟不敢说话，也没有动作，她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莫辞的声音再次响起，“脱了，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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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安霓脊背僵硬，江颐的话让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可莫辞的话，让她不敢不从。
莫辞或许是觉得她的动作太慢，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安霓被撞得生疼，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莫辞在她的耳垂上，用力的咬了一口，安霓疼得浑身发抖，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拼命的忍着。
“叫出来。”
莫辞的声音很大，让电话那端的江颐听得一清二楚。
江颐听到莫辞的话，气得双眼通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你这个恶魔，你这个魔鬼！”
莫辞故意折磨她，羞辱她，让她在弟弟面前最后一点尊严也揉得粉碎。
“你若不叫，明天我就打断你弟弟的两条腿，让他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只能让安霓听到，他的手，狠狠掐在她腰上。
最终，在他威胁和腰上的疼痛下，她痛苦地叫出了声音。
电话那边，江颐将安霓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他疯了般的对着电话咆哮，“老男人，你有本事给我地址，我要杀了你，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安霓，你不要逼我恨你！”
“安霓，你说话，你哑巴了吗，你给我说话啊！”
“安霓，你给我滚回来，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才甘心？”
电话那端无人说话，但他可以猜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你没有回来，我就烧了这里。”
得不到回应，他气得摔了手机。
手机摔了后，他将家里的东西全都摔在地上，以此来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家里就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像被小偷入室行窃了一般。
可如此，他还不解气。
他找到打火机，走到煤气罐旁边，按下，火苗在他手上跳动着，明灭不定，晃红了少年的眼。
就在他拿着点燃的打火机往煤气罐处靠近时，门外传来了疯狂的敲门声。
江颐收起打火机，一瞬间清醒过来。
不知想到什么，他满脸阴翳，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是楼下老奶奶一脸关切的面容。
“小颐，怎么大半夜了还没睡？”
江颐没说话。
老奶奶又道：“我听到楼上叮叮咚咚的响了好一阵，是家里出事了吗？”
面对诚挚的关心，江颐生硬的说道：“对不起，刚刚吵到您了。我没事，您早点休息吧，我不会再弄出动静了。”
“诶，没事就好。”老奶奶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跟你姐姐说。你姐姐将你拉扯到现在也不容易，你要是什么都瞒着她，她会担心。”
或许是光线太暗，老奶奶没有看见她提到安霓时，江颐眼底的戾气。
她顿了顿，又道：“她这些年带着你也很不容易，又读的是医学，现在在医院上班也很忙，有时候会没有办法顾及你，对你有疏忽的地方，你要学会体谅她。”
江颐依旧不说话。
老奶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心想可能是姐弟俩正在闹矛盾，而且闹的矛盾有些大，不是她这个外人三言两语就能帮忙化解的。
第19章
索性，也就闭嘴了，不再劝。
最后，只是说道：“小颐，你姐姐她很不放心你，她刚刚给我打了电话，马上就会回来了。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先下楼买点东西。或者，等她买吃的回来。”
老奶奶说完，就下楼了。
江颐目送老奶奶下楼后，转身回到屋内，坐在有些褪色的凳子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等着安霓归来。
……
另一边，安霓蜷缩在沙发一角，双目无神的看着安静的躺在茶几上的手机。
莫辞点了支烟，烟雾在他指间缭绕，偏着头，盯着安霓面如死灰的脸，他唇角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夹着烟，用力的吸了口，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看着安霓毫无生气的脸，他在安霓身上感觉到一丝……种脱离他掌控的错觉。
莫辞扣好衬衣扣子，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安霓，下一次你再忤逆我，你付出的代价，将是你弟弟的腿，甚至，是他的命。”
听到莫辞提及江颐，安霓猛地抬头看向他，仿若魂归身体。
她知道他向来说到就能做到，嘶哑着嗓音，低声求他，“我错了，我再也不忤逆你了。我求你，你不要动他。”
莫辞见她此般模样，刚才堵在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消失了。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安霓听话的立即吻了他一下。
莫辞弯着腰，一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借此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他的电话响起，他才放过了她。
当着安霓的面，他毫不顾忌的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传来顾箬温柔的声音，“阿垣，你在哪儿，我现在想见你。”
他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安霓，他在接电话，目光却一直盯着安霓，“现在？”
“嗯。”顾箬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你马上就会成为我的未婚夫，我现在想见你，不行吗？”
莫辞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
“我知道。”顾箬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撒娇的味道，“可我现在，就是想见你，你要来见我吗？”
“在哪儿？”
“我家。”顾箬说着，补充了一句，“我在海市鼎茂国际买了一套公寓，只有我一个人住。你今晚，来我家陪我过夜吧。”
顾箬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莫辞垂眸注视着安霓，见她依旧低眉顺眼，一如既往，安静得像个洋娃娃。
他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下，但又很快恢复如初：“好，你把门牌号发我，我一会儿过来。”
“好，那我等你。”
电话挂断后，莫辞看了安霓一眼，转身离开。
安霓在莫辞走后，忍着疼痛，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想到江颐在电话那端说的那些话，疯了般的往家里赶。
当她回到家，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家里漆黑一片，可门却大开着。
“小颐。”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房屋，伸手准备开灯，客厅的方向却有微弱的光亮了起来。
那是江颐。
第20章
安霓松了口气，反手将门关上，打开灯，看见满地狼藉，她闭了闭眼，绕过地上杂物走到江颐跟前。
这才看见，江颐坐在有些褪色的老旧凳子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在安霓进来后，江颐按下打火机，再没有其他动作。
打火机发出的光，在白炽灯的光对照之下，显得微不足道。
可江颐的眼底，似乎只有那抹光。
“小颐。”见江颐这个样子，安霓有些手足无措，“你…”
江颐蓦地抬头看向她，吓得安霓往后退了一步。
江颐却起身，逼近安霓，逼问道：“安霓，你答应过我什么？”
面对江颐的质问，安霓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谁？”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妈。”安霓眸子低垂，像个犯错了认错的孩子。
“你明知道这样做，对不起我，对不起爸妈，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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