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荔清楚记得,前世因为被潘月英教唆,自己心狠打掉了这个孩子,因此,陈惘言彻底对她寒了心。
想到这,许松荔心有余悸,摸着肚子,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守护住这个孩子!
缓了一会儿,许松荔正准备起身,就见陈惘言从厨房出来,端了杯水递给她:“不舒服?”
许松荔眼睛湿润,接过水杯漱口:“我没事。”
扫了一眼许松荔无力的样子,陈惘言又递来帕子:“吃完饭,再去趟卫生院检查。”
许松荔接过帕子擦嘴,忽然眼睛一酸。
他明明就很在意自己,可偏偏却什么也不说,还整天冷冰冰的。
要是再有一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说不定还能融化这尊万年冰雕。
到时候,她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饭后,陈惘言抱着犯困的浩浩,将家里门窗锁紧后,拿上钱便出门了。
许松荔走在陈惘言旁边,时不时看看父子俩,心里很满足。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潘月英悄悄跟了上来。
潘月英心里记恨许松荔让她出丑,就等着找回场子。
十分钟后,几人来到卫生院。
今天卫生院的人不是很多,很快,许松荔看完医生就去抽血检查。
抽完还得等化验结果,这期间潘月英也一直躲在拐角处观察,暗想许松荔来卫生院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
护士拿着验血报告,一脸笑容走到许松荔面前,祝贺道:“恭喜啊,你怀孕两个月了。”
哪怕许松荔早已料到,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激动,她扭头看向身边的陈惘言,发现他那常年冰山似的脸也终于有些松动。
只听他有些磁性沙哑的声音问:“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检查吗?”
护士到:“今天做B超的人有点多,你们明天再来做。但你们如果有时间,可以留下来听一听卫生院组织的胎教课。”
许松荔想着陈惘言忙,正要拒绝,却不想陈惘言竟然点头:“可以。”
话落,身旁的护士一阵羡慕:“你男人对你可真好啊。”
随即她握了握拳,转身离开。
另一边,两个小时后。
许松荔和陈惘言听完胎教课,离开卫生院。
出了卫生院门口,陈惘言突然停下:“我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去。”
许松荔愣住:“我和你一起去吧。”
陈惘言没有立马做声,他抱着孩子,想了想说:“你得先回去好好休息。”
他终于温和的语气让许松荔欢心不已,她当即就点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
陈惘言嗯了一声,还是送了她一段才离开。
许松荔朝家走去,脑海中想着自己和陈惘言的未来,嘴角止不住笑意。
一路走到家门口,许松荔脚步一顿,却看见家门开着,院子里站着两个人,居然是潘月英和自己的婆婆宋金梅!
许松荔正疑惑她们怎么搅在了一起,就听宋金梅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这贱蹄子,我儿子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居然还敢在外面乱搞,野种都怀上了!”
第八章
这么生气的宋金梅,许松荔还是第一次看见。
前世的宋金梅虽然野蛮泼辣,但因为陈惘言的原因,宋金梅对她还不错,反倒是自己不识好歹,一直想着要离婚。
许松荔看了眼旁边的潘月英,大概猜到了又是潘月英背后污蔑自己。
她忙上前安抚宋金梅:“妈,你冷静一下,我怀的当然是惘言的儿子。”
尽管许松荔不停解释,宋金梅依旧铁了心的把许松荔的手甩开。
潘月英心中窃喜,趁机说:“许姐姐,两个月前你多次私会许志昌,现在怀孕了,指不定就是他的呢。”
许松荔面色一冷,当初被潘月英骗去和许志昌见面,自己和那渣男可连个手都没拉!
现在这个年代,离婚出轨的女人都是烂命一条,受尽唾弃。
潘月英连这种谣言都说得出口,根本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许松荔忍无可忍,直接开骂:“潘月英你个不要脸的,你以为没有我,惘言就会娶你吗?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就你这小眼睛塌鼻子的丑样,我男人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
一通话骂完,听的宋金梅惊在原地,连自己刚刚生气都忘记了。
这还是她那个一棍子打不出两个字来的儿媳妇吗?怎么忽然变得比自己还泼辣了?
而潘月英从小就最讨厌被人说她的长相,顿时气的失去理智,冲上前扬起手就朝许松荔脸上甩去。
可下一秒,一个身影忽然从门外冲了过来,挡住了潘月英的巴掌。
许松荔回头一看,正好对上陈惘言刚毅的侧脸。
而后,他一把甩开潘月英,眼神冷得吓人:“滚出我家。”
潘月英狠狠摔在地上,抬头看见陈惘言把许松荔护在怀里,嫉妒得口不择言:“惘言哥,许松荔这个不检点的女人跟许志昌乱搞,她肚子里——”
话没说完,就被许松荔冷声打断:“潘月英,凭空污蔑人是要判刑坐牢的,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公安局!”
潘月英脸上闪过俱色,却又不甘心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之前还不忘扔下一句。
“许松荔,纸包不住火,你做的那些丑事迟早会暴露!”
而后,她才灰溜溜离开。
院子里,终于恢复安静。
许松荔回头看向陈惘言,她也没有想到他这次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身边,心里很是感动。
她微笑着,正要开口,可陈惘言却转身回到门口,将门外的浩浩抱起,手里还提着一只鸡。
宋金梅一看见孙子,也不管许松荔了,赶紧上前把浩浩抱回来,嘴里还不忘抱怨:“你再急,也别把我大孙扔在地上啊。”
陈惘言沉默一嗓子,才道:“等会帮我把鸡炖了吧。”
宋金梅看了一眼:“是要给我的乖孙子补补身子,看着胳膊细的呦……”
祖孙三人说着一起进了大门,许松荔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院子里,没有人理。
嘴角的笑容垮了下来,她清楚感觉到,她和陈惘言的距离,好像一下回到了她刚重生的那一天。
晚上,陈惘言去了厂里。
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许松荔紧紧的抱住了被子,抚着还平坦的肚子。
她眼中酸涩,但很快又自我安慰:“等孩子出生后,误会就能解开了,到时候陈惘言一定会跟我和好……”
昏昏沉沉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陈惘言依旧没有回来。
许松荔只好一个人去卫生院做B超,巧的是做B朝的医生居然是和她娘家同村的张四姨。
感受着冰凉的仪器在肚子上滑动,许松荔的眼皮忽然跳了起来。
而张四姨脸色也明显变差,沉默的用仪器来回滚动,似乎是还想在确认一番。
良久,就在许松荔忍不住想询问的时候,张四姨放下仪器,说出噩耗——
“松荔,你这是宫外孕,孩子天生活不了,而且如果不尽快打掉,你以后就再也不能怀孕了。”
第九章
话音落地,许松荔僵住,自己期盼已久的孩子居然是宫外孕?
张四姨看许松荔脸色煞白,弯腰扶她起来:“没事,四姨给你做好这趟手术,对你以后怀孕没有影响。不过你要快点决定,我下午就调休了。”
许松荔心里空荡荡的,艰难的坐起身:“我…我先回去告诉一下家人。”
张四姨点点头,还说:“你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许松荔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嗯。”
强撑着走出卫生院,许松荔一路想着怎么和陈惘言开口。
上辈子检查出怀孕后,她就直接做了流产手术,这辈子她想要孩子,可偏偏孩子是不能存活的?
这是不是报应?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一声:“前面的让一下!”
许松荔回头,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一个骑自行车的撞的转了个圈,猛的摔倒,肚子直接磕在了台阶上!
刹那,身体疼痛剧烈,许松荔捂着肚子,痛苦呼救:“救救我,我怀孕了……”
“快带人去医院!这孕妇裤子见红了!”
路人匆忙救人。
慌乱之中,许松荔又被送回了卫生院,没有人看见,拐角处,潘月英看着许松荔身下血红一片,眼中闪过一抹恶毒。
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
下午六点,卫生院病房内。
许松荔从昏迷中睁开眼,却发现宋金梅满脸愤怒坐在床边,不远处,陈惘言的脸色也阴沉到难看。
她心里不安,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妈……”
话才刚出口,宋金梅就直接打断:“你别叫我妈,事到如今,你也别演了!你的那些龌龊事我们都知道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说完,宋金梅直接将手上的信纸甩在被子上。
许松荔微颤着将信打开,看清楚信的内容,瞳孔都在颤抖。
“打掉和陈惘言的孩子,和他离婚后周三我在火车站等你。——许志昌。”
她触电般把信甩开:“惘言,妈,这信是假的,我这是宫外孕,我走在街上被人撞了才流的产,我——”
“够了!”
陈惘言冷冽打断,眼里的锋利仿佛能把许松荔刺穿:“许松荔,你说的话我现在一个字都不会信。”
随后,他将一份离婚报告放在床头:“我们离婚,你好自为之。”
这话等同于给许松荔判了刑,她彻底慌了神:“我没有,惘言你相信我,你信我……”
许松荔想下床,却因为腹痛不慎从床上跌落在地。
“惘言,你别走——”
陈惘言就像是听不见一般,带着宋金梅离开病房,再也没有回头。
许松荔低着头,一边抹着泪,一边撑起身体站起来,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她惊喜回头:“清……”
来人并不是陈惘言去而复返,而是潘月英。
只见潘月英啧啧嘲讽:“许松荔,恭喜你啊,终于得偿所愿离婚了。以后,惘言哥就由我照顾,你这种扫把星既然要离开,以后可千万别回来了。”
许松荔握住了双拳,冷道:“你放屁,我和惘言这辈子都不会离婚!你少痴心妄想!”
话落,潘月英却得意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结婚申请书摊开来。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那结婚申请书上的落款,正是许松荔熟悉的笔迹——
陈惘言!
第十章
许松荔盯着熟悉的字迹,第一反应是不信。
在她的心里,陈惘言冷淡寡言,但是对自己用情极深,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刚要和她离婚,就要和潘月英结婚。
这一切,一定都是潘月英挑拨离间。
不料,潘月英就像是猜到了许松荔怎么想,又故意说:“惘言哥说了,就看中我一心一意对他好这一点,他还说,他现在最看重家庭和睦。”
许松荔心中一刺,潘月英的话真毒,点着她的痛点踩。
自己从前确实不够爱陈惘言,也经常使小性子,导致家庭不和睦。
而潘月英炫耀完,就离开了病房。
许松荔极力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潘月英的话,可她一想到陈惘言之前那冷酷的眼神,也再也无法在卫生院待下去。
忍着疼,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往家里去。
原本十多分钟的路程,许松荔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抵达家门。
可她却发现,家门竟然上了锁!
这个点,大家都在家里吃晚饭,陈惘言他们怎么不在家?
恐慌涌现心头,许松荔从口袋掏出钥匙,哆嗦着把门打开。
可屋内空荡荡的,连灯都没有开!
许松荔摸索着墙上的灯,啪嗒一声,光照亮了房间。
没有人在家,她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灯光下,唯有拉长的影子陪着她,许松荔扶着门框站稳,一天的委屈和无力瞬间袭来。
原本,她以为这次留住孩子,她终于可以摆脱上辈子的老路,可以和陈惘言幸福生活在一起。
可还没高兴两天,却发现孩子是宫外孕,还在出卫生院不远处被撞流产……
孩子没有护住,陈惘言也彻底厌恶了她,冥冥之中,她好像又走上了上辈子的老路。
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那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大门外嘎吱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许松荔转身,就见陈惘言从夜幕中走来,他浑身冷峻,裹着一股寒风来到屋内。
见到他,许松荔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忍着身下的疼冲他奔去:“惘言,你去哪里了?”
她顾不上他的冷脸,想伸手去牵一牵他,想汲取一丝温暖。
但陈惘言却抬手躲开,还问:“离婚报告你签字了吗?”
许松荔愣住,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
原本就挤压在心底的不安,此刻忽然爆发。
她握拳忍着难堪,颤声问:“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陈惘言没有回答,可淡漠的眼神却足够说明一切。
许松荔彻底绷不住,她扑过去,用尽力气抱着他,哭说:“惘言,你相信我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掉孩子,我是被人撞到流产……”
“我真的会和你好好过日子,求求你别不要我。”
陈惘言深幽的望着她,眼里却没有半点动容:“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但你太让人失望了。”
说着,他一点点推开了许松荔,动作温柔,可态度却很坚决:“我已经向上级提交了离婚申请,无论你同不同意,一周后我们都会离婚。”
“许松荔,我们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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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说完,陈惘言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就好像他回来这一趟,是专程跟许松荔断绝关系。
许松荔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黑暗,心中苦楚蔓延,她想追,可脑袋发昏,毫无力气。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她越想靠近陈惘言,他反而离她越远?
可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走上婚姻破裂的老路,那自己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许松荔回到房间,躺在陈惘言曾经睡过的床,期盼得到一丝安抚,可浑浑噩噩间,她好像陷入了无尽的噩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上辈子,回到了陈惘言为了救她,死在她怀里的那一幕……
雨幕中,陈惘言心口被扎了一刀,他流了好多血,他的手由温暖一点点变得冰凉。
“惘言,陈惘言,你不要死!”
“……别丢下我。”
可无论她怎么呼唤,他却再也没有睁开眼。
“惘言……”
许松荔哭着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还躺下床上,枕巾已经被泪水浸湿。
屋外的阳光从窗户缝隙中漏了进来。
原来只是个梦,现在陈惘言还活的好好地,许松荔松了口气,起身想下床,却一阵头重脚轻。
她摸了摸额头,才发现额头滚烫,她忙忍着疼起身,从布兜里找出了两块钱,前往卫生院。
这一去,许松荔直接在卫生院呆了三天,因为发炎导致的发烧,她一直在吊水。
第四天,她才恢复力气。
许松荔第一件事就是下床去找陈惘言,等她来到器械厂,正是中午吃饭时,工人陆续出来。
她在不远处的拐角屋檐下等着陈惘言出现。
今天的天气不大好,刚刚还晴朗的天忽然飘起了细雨。
许松荔穿着病号服,在屋檐下冷的发颤,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陈惘言,她的心就是暖的。
这四天来,她已经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等会儿跟陈惘言见面的情形,她想好了怎么道歉,怎么解释。
这一次,她还带来了卫生院开得意外流产手术证明,他一定能相信自己。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陈惘言终于走出了大门。
许松荔眼神发亮,正迈出一步,却看见潘月英从另一边跑了出去,她撑着伞,将手里拿着饭盒递给陈惘言。
许松荔心头一紧,以为陈惘言不会接受,可他不仅接了,还和潘月英共同撑着一把伞,一起离开。
许松荔僵在原地,心里最后的希冀摇摇欲坠。
这时,身后忽然有几个器械厂的工人走过:“前几天就听说陈厂长要离婚,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新媳妇了。”
“听说陈厂长上一个媳妇就是祸害,天天给陈厂长找麻烦。”
“现在这个天天来给的陈厂长送饭,还顿顿是大鱼大肉,见谁都是笑脸,这样的一心为自己男人着想的媳妇,肯定家庭和睦,没有哪个男人不爱……”
许松荔的双脚仿佛钉死在了地面,再也无法朝陈惘言的方向迈出一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当她看到桌上的离婚报告书后,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
重生一次,自己依旧满盘皆输。
她护不住孩子,护不住婚姻,最后是不是也不护住陈惘言?
或许别人说的对,自己就是个祸害,陈惘言离开他,说不定还能好好活下去……
许松荔在屋内枯坐了一夜。
她认清了现实,最终认命在离婚报告书签下自己的名字。
既然她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就离陈惘言远远的,别让自己连累到他和浩浩。
但愿她的离开能带走不幸,也希望他们这辈子会幸福。
……
两天后,陈惘言经过这几天的冷静,决定回家一趟。
路上,经过卫生院门口,他正好遇见了给许松荔做流产手术的张四姨。
张四姨提着一篮子土鸡蛋拦住他:“是许家的女婿吧,我是松荔娘家同村的张四姨,那天是我给她做的加急流产手术,她身体恢复的怎样?”
陈惘言不知道给许松荔做手术的还是熟人,蹙眉没有搭话。
可下一秒,却又听对方说:“你把这篮子鸡蛋拿给松荔补身体,她又是宫外孕又是被撞到流产,身体受损很严重,万一没有恢复好,可是会导致终生不孕……”
“哎,松荔当时知道怀孕可高兴了,还说希望是个女儿,要跟你儿女双全,一辈子幸福生活在一起。”
“对了,我上次见到许志昌骚扰松荔,松荔气得脸都白了,你可要好好护着松荔,绝不能因为那个混账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
张四姨自顾自继续说,却没注意到陈惘言早就煞白了脸。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错怪许松荔了!
原来宫外孕和被撞流产收拾真的!
张四姨见陈惘言不接鸡蛋,正疑惑,却发现陈惘言疯了似的,拔腿就往家里跑!
陈惘言一边跑,内心的恐慌却越剧烈,就好像某种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
而这种不安,在抵达家门的时候,冲到了顶点。
他推开院门,又推开屋门,家里却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桌上的一页纸被冲进来的风带到了地上。
正是许松荔已经签了字的,离婚报告书。
第十二章?
陈惘言想起记忆中许松荔那惨白的脸,倔强的挡在门前,哭着说爱你。
这心里就会隐隐作疼。
眼下许松荔还不知所踪,她一个女人,独自在外面,也不知道会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陈惘言心里不安,出门询问才得知。
两天前许松荔穿着蓝白条纹衬衫拖着行李离开后就没回来了。
得知消息,陈惘言特意请假,在荷西镇找了个底朝天,总算是在汽车站得知了些消息。
车站老伯回忆着形容:
“那个穿蓝白条纹衬衣的女人啊,好看是好看,就是白的骇人,走路颤颤巍巍的,好几次还差点摔倒。”
陈惘言喉间一哽:“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老伯摇摇头,岁数大了,三天前的事他也记不清。
此时一辆去往硚村的班车即将出发,陈惘言想到许松荔的娘家就在硚村,毫不犹豫的上车。
一个小时的车程,下车陈惘言就往许松荔家赶去。
硚村里四面环山,都是独门独户,唯有许家还算有钱,盖得是两层的石头房,还是去年办的酒席。
许母正在院里择菜,没注意院里进来了人。
陈惘言上前问:“妈,松荔在家吗?”
许母微微一愣,随即瞪了他一眼:“陈惘言,你还有脸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差点被你们家磨的连半天命都没了。”
“女人分娩都是鬼门关走一遭,何况是宫外孕流产,你们陈家还有没有良心!”
许母收好菜篮子,嫌弃的看了陈惘言一眼。
当初真是瞎了眼,同意他娶自己女儿,还说什么一见钟情,鬼话连篇。
陈惘言自觉理亏,长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此时的他又哪像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许父从房门口出来,叹了口气:“松荔已经去长海市她舅舅那里了,K9724趟列车今天下午两点过十分的票。”
话应刚落,许母就指责:“你告诉他做什么?还去害咱们女儿吗?”
许父不以为然:“松荔之前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两个孩子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
陈惘言红着眼,深深的看向许父:“谢谢爸。”
说完,陈惘言道别,又匆忙从硚村坐车来到火车站,但时间仅仅只剩十分钟了。
陈惘言找遍了车站的任何一个角落,包括上这辆列车上找人,喊了不止一百遍许松荔的名字,可时间分秒过去,陈惘言却依旧在人群中疯了般寻找。
直到车站广播吱嘎两声后传来清晰的一声:
“各位旅客朋友们,乘坐的K9724次列车,已经从荷西镇开往长海……”
随着火车一阵轰鸣声,陈惘言视线跟着望过去,移动的车窗缝隙中,他好像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人,
那一刻,陈惘言拼命的追着,试图叫住许松荔,可车上的人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留给陈惘言的只有那张侧脸。
火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陈惘言狼狈的站在原地,眼里含着泪,却始终没让它落下来,他一路回家,拳头一直紧握着。
一进家门,陈惘言毫不犹豫的就撕碎了那张离婚同意书,眼中充斥的血丝。
许松荔,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离开,孩子和我你真的不要了吗?之前说的爱我,说的好好过日子,都是临时起意吗?
凭什么之前你对我百般折磨,我却从未离开过一步,没有我的允许,许松荔,你怎么可以离开……
上一
第十三章
火车上,许松荔望着窗外远离的故乡,视线逐渐模糊,她回头捂住脸,肩膀不停的颤抖,泪水不断从指缝中流出。
许松荔以为自己内心足够强大,可还是割舍不掉浩浩,放不下陈惘言,可要是她不离开,陈惘言还是会重蹈覆辙前世的死亡……
许松荔不愿看到那个结局,反正在陈惘言眼里她已经糟透了,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天的火车路程,许松荔坐的几乎快晕厥,幸好有舅舅沈华文开车来接,不然这病殃殃的身体还真是撑不住。
沈华文心疼外甥女的身体:“先去医院吧,修养几天,来舅舅这里就当是放松,别有压力。”
感受到沈华文的关心,许松荔眼中含泪点头:“好。”
上一世,许松荔这个在长海市开服装厂的舅舅沈华文也是被她坑惨了,被许志昌教唆着一起骗了不少沈华文的钱。
害得沈华文资金周全不来,差点倒闭,幸好有表哥顶着,才有后面的艾瑞服装品牌。
许松荔暗暗发誓,这辈子,她一定不做傻事,不欠任何人,好好的活下去。
——
三年后。
1987年的冬天,长海市。
大雪呼啸,吹得许松荔小脸生疼,她紧紧拢了拢棉衣,可不能让寒风跑进去了。
就在去年,许松荔凭借前世记忆中,掌握了一些时尚潮流趋势,做了一大批喇叭裤的款式,让沈华文赚了个大满贯,一度蜕化成了服装大厂,拥有了自主服装品牌艾瑞。
许松荔不由想起,前世的今天她和渣男骗到了巨额的财产,让沈华文面临破产的困扰,而现在不仅没有破产,反而变得更好,这或许是许松荔重生回来改变的第一件事。
刺骨的寒意让许松荔止住思想,将帽子带好,步伐加快的进入艾瑞服装厂。
仓库内,沈华文看着堆了半个仓库的牛仔布,心里犯了愁的想,这褪色了的牛仔布,做出来的衣服谁会要啊,几千块钱肯定就要打了水漂。
沈华文正着急,听见许松荔的声音,就像看到救世主:“松荔,你快来,你表哥寄回来的这牛仔布料怎么不对啊。”
许松荔听音赶过来,看到牛仔布的一刻双眼放光。
这可是牛仔褪色工艺,用来做牛仔裤和牛仔外套,明年的春季绝对大卖,许松荔赶紧安慰:“舅舅,表哥这是买对了,这布料放明年春绝对火的。”
见沈华文一脸的不相信,许松荔立马扯了一块布,让助理小张拿出厂里的牛仔外套版,当着沈华文的面就开始裁剪,缝纫。
这三年,许松荔学会了不少技能,其中这缝纫工艺比厂里的熟练工都还有精湛。
两个小时不到,一件做旧的牛仔外套出炉,因为版型好,加上布料本身的特别性,这完全就是大商场会首推的款。
沈华文止不住拍手,一脸的满意。
就在这时,小张忽然过来说:“许设计师,你办公室电话响了。”
许松荔还有些反应没过来,她就是个挂名设计师,办公室都是沈华文硬给她准备的,谁会给她打电话?
许松荔回到办公室,将电话拿起:“喂?”
电话那头似乎没有声音,就在许松荔以为是恶作剧正要挂断的时候,听筒里面忽然传来那声久违的磁性嗓音:“许松荔,是我。”
第十四章
熟悉的声音盘旋在脑海,打破了许松荔平静了三年的心。
她眼尾泛红,轻轻的“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陈惘言听见她的回复,喉间一哽,腹指停留在钱包夹缝中许松荔的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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