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清吃痛闷哼着踉跄后退,手里的茶直接倒在了何之晴身上。
“啊!”
听见何之晴惊惧的尖叫,沈终意神色一紧。
他跨过去将人揽进怀中,语气关切:“怎么了?”
说话间,沈终意目光落在了她被打湿的裙子上。
何之晴靠着他,轻声道“是我自己没拿稳杯子,不要怪清清。”
闻言,唐清清一愣。
解释的话全因沈终意铁青的脸而堵在了喉咙。
沈终意才要发作,何之晴又说:“终意,我有点累,你带我去休息吧。”
见怀里的人一脸疲倦,他唇角柔和了几分,将她抱起朝楼上走去。
可刚踏上楼梯,沈终意脚步一顿,侧目朝唐清清望去。
锐利的视线如箭射来,硬生生刺进了她的胸口,痛彻心扉。
天色渐晚。
房内,何之晴确认过门上了锁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
几声嘟后,那边传来个低沉的男声:“何小姐,有什么事吗?”
“唐清清回来了,你对沈终意的催眠还管不管用?”何之晴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您放心,只要他不刻意去想,在他的记忆里,您才是他的女朋友。”
听了这话,何之晴才稍稍松口气。
但唐清清的存在却还是让她放不下心。
想彻底得到沈氏和沈终意,她必须要让唐清清彻底消失!
另一边,唐清清草草吃了几口饭便被沈终意叫到书房。
偌大的房间里,台灯昏黄,空气里还残留着香烟的味道。
沈终意坐在沙发里,英挺的鼻梁将光在他脸上分割开来,半明半暗。
无形的压迫感让唐清清无法动弹,只敢低着头站在门口。
“过来。”
低哑的嗓音让她一颤,心中更多了几分惧意。
“别让我说第二遍。”
听着男人变冷的语调,唐清清攥紧了手,生硬地迈开了腿。
可刚一靠近,她便被一股蛮力拽过,狠狠摔在沙发上。
唐清清心一悬,挣扎着起身,沈终意却死死按住她的手,将她困在自己和沙发之间。
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唐清清呼吸都慢慢窒住了。
“想逃?”
滚烫的气息她洒在脸上,亲密的距离却因对方摄人的气势没有半点暧昧。
凉薄的目光让唐清清眼眶泛酸,更勾出了她不愿回忆的往事。
她扭过头,竭力克制着动荡的心。
见唐清清闪躲,沈终意狭眸一眯。
他捏住她的脸,逼迫她直视自己:“因为心虚,所以找不到借口?”
唐清清胸膛一颤,只觉心沉浸了冰窖。
沈终意嘴里的每个字都像带着刀子,一点点剜着她的胸口。
“真相在你眼里重要吗?”唐清清无力反问。
听了这话,沈终意目光一冷:“唐清清,你该感谢我的大度让你不至于蹲大牢。”
唐清清眼睫颤了颤,被他荒唐的话刺的满心悲凉。
他所认为的“大度”,于她而言不过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看着身下竭力隐忍泪水的唐清清,沈终意心口划过抹微不可察的沉闷,更加凉薄的话也卡在了喉咙。
他不耐松开手,语气冷凝:“再敢伤害晴晴,我一定让你后悔这么早出院,滚出去!”
闻言,唐清清眼神恍惚了瞬。
她撑起身,带着满目疲倦和哀戚一步步离开。
重回寂静后,沈终意点燃根烟,却仍旧驱散不了脑子的躁意。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好友莫骏祈。
他捻灭烟,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
手机中传出莫骏祈兴奋的声音说:“听说你要结婚,我特地从法国赶回来了!”
沈终意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唐清清刚刚躺过的沙发上。
“恭喜你啊,终于和她修成正果了。”
沈终意神情微沉:“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和晴晴也不用等到现在。”
话音刚落,那端的莫骏祈语气突然多了丝迷惑。
“晴晴?不是清清吗?”
听到这句的疑问,沈终意神色微微一怔。
然而紧接着莫骏祈嘟囔了一句“可能我听错了”后又说:“我在鹭岛,来喝几杯。”
沈终意捏了捏眉心,应了声便起身走了出去。
夜渐深。
一片漆黑的房间,唐清清靠着冰冷的墙壁,出神地望着窗外。
何之晴的话不断在耳畔回荡,吵的她心乱如麻。
当年她只是帮沈终意去车上放礼物,可之后那辆车便因为刹车出现问题翻下了山崖。
沈父沈母当场死亡,而沈终意昏迷了整整三个月。
因为沈唐两家企业一直都是竞争关系,监控中又只有她这一个外人接触过车,所以罪名自然就扣到了她头上。
再加上何之晴说的话,无疑是承认了她才是罪魁祸首。
唐清清攥紧了拳,心绪忽然飘到了唐母身上。
她望向庭院的围墙,眸光微微一亮。
冷风掠过枝头,卷起片片枯叶。
唐清清吃力地爬上墙沿,指尖因为摩擦渗出了血丝。
望着陡高的地面,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尖锐的疼痛从脚踝袭来,唐清清白着脸倒吸口凉气。
但她还是强忍着痛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跑去。
远方高楼闪烁的灯光像海面上的灯塔,提醒着唐清清希望在即。
她噙着泪,却遮不住眼底的欣喜。
妈,你等等我……
可就唐清清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时,一辆熟悉的迈巴赫疾驰而来。
如昼的灯光照的她无处可藏。
唐清清瞳孔一缩,踉跄着跌倒在地。
随着车门开合声,一个修长的人影渐渐靠近。
背着车灯,高大的身躯如山笼罩出一层让她窒息的阴影。
“唐清清,你本事又见长了。”
硕大的标题,字字如山挤压着唐清清脆弱的神经。
她瑟缩着挤进角落:“我不是杀人犯!我不是……”
看着几近崩溃的人,沈终意心底掠过丝莫名的躁意。
但憎恨很快占据了他整个情绪,他大步上前扼住唐清清的双肩:“你是!是你亲手剪断了我爸车子的刹车带,是你杀了我爸妈!”
锋利的话如同利刃在唐清清未愈的伤口上游走。
她抬起头,呼吸发颤:“我真的没有……”
可她一次次的解释换来的总是沈终意沈终意轻蔑的眼神。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
面前男人冷冽的气息刺激着唐清清,让她再次试图逃离这里。
可下一秒,她突然被抱起,接着被狠狠扔在床上。
沈终意欺身而上,高大的身影如囚笼禁锢着她:“唐清清,你想死吗?”
话落,身下一直挣扎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蹙起眉,望着那双渐渐恍惚的眼睛。
唐清清艰难地扯开嘴角:“你从前,明明只叫我‘清清’。”
听到“清清”二字,沈终意神色一滞。
莫骏祈的话突然在耳畔回想。
晴晴,清清……
隐约中,微弱的刺痛感袭上大脑,让他本就烦乱的心更加焦躁。
望着眼前冷若冰霜的人,唐清清满心悲凉:“真的不是我,是何之晴干的,我是清白的,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这话像是触到了沈终意的逆鳞,他眼底倏然升起丝狠厉:“你也配说清白?”
话落,他猛地将唐清清的双手困在她的头顶。
“你要干什么?”唐清清浑身一颤。
随着“呲啦”一声,她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被用力扯下!
冰凉的空气渗进皮肤,引的唐清清一阵战栗。
她还没反应,肩头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
唐清清闷哼一声,惊惧望着如同猛兽般啃咬着自己的沈终意:“不要……”
隐约间,淡淡的酒味钻进她的鼻内,激起快要忘却的悸动。
沈终意感受着身下人的颤抖,萦绕在鼻尖似有若无的馨香像酒精,一点点占据他的意识。
他掌心松了松,深邃的墨眸划过抹说不出的渴望。
就在沈终意要向下探索时,低哑的抽泣如针刺醒了他的理智。
他抬眸望去,唐清清紧闭双眼,窗外昏暗的灯火照着她满是泪水的脸。
沈终意眼底闪过许懊恼。
他在干什么?
他怎么能碰唐清清这么肮脏的女人!
几乎是一瞬间,沈终意抽身离去。
关门声的巨响震的唐清清心头一颤,紧缩的疼痛也从四肢蔓延开来。
她望着天花板,任由哀戚吞噬着整颗心。
浴室。
沈终意站在花洒下,眉目紧拧。
温热的水没能抚平他烦乱的心,甚至让那抹馨香更加清晰。
莫名的,竟然有些熟悉感……
沈终意抿着唇,抹了把脸后抹去那些荒唐的念头。
次日。
唐清清被佣人拖到庭院打扫。
她时不时望向围墙,疲惫的双眼升起几许希冀。
突然,一颗球打在她的后背上。
唐清清还没反应过来,六七只拉布拉多朝她狂奔而来。
她呼吸猛地一窒,记忆中险些被狗撕咬的画面如浪头扑来。
巨大的恐慌驱使着她朝屋子里跑。
可就在快到落地门前,里面的的佣人却把门关上。
唐清清瞳孔骤然紧缩:“开门……开门啊!”
身后的大犬飞快扑来,不停的在她身上拱着。
“走开!”唐清清跌坐在地,惊恐地拍打着门,一遍遍哀求着。
隔着一扇玻璃的屋内,沈终意和何之晴坐在沙发上,如同观众般观看着外面人的挣扎。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会吓到她的。”何之晴故作担忧道。
沈终意轻抚着她的头,望向唐清清的目光渐渐变冷:“不用担心,有些人的命不如狗重要。”
他们的云淡风轻像铁水灌进唐清清的心肺,痛苦不堪。
有那么一刻,她真希望自己死在精神病院……
在巨大的恐惧下,唐清清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等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病房空荡,四周静谧的能听见药水滴落声。
望着眼前的白茫,唐清清愣了瞬后倏然扯掉了手背的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