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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林楚虞容庭九千岁小说(林楚虞容庭)林楚虞容庭九千岁全章节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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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琳儿眼皮子都不抬,把手里剩下半个蛋吃了,冷笑:“你给的那点铜板就只能吃这个,真以为叫你一声王妃,就是娘娘了,一个嫁给死人的王妃而已!” 林楚虞没说什么,她眼角瞥着琳儿凳子边上的鸡蛋壳,面无表情地端起一碗粥喂小希。 宫事司每年发她的那点不起眼的爵俸,根本到不了她手里。 她靠着当年阿古嬷嬷给的银子,还有给府里的人看病、拿药,日子也算过得去。 可这负责监视她的琳儿真是越来越过分,克扣得越来越厉害。 小希吃完稀饭,乖巧把包子塞进她手里:“娘亲,吃!” 林楚虞笑了笑:“小希不是喜欢吃包子吗?” 小希大眼珠子一转,掰了包子分了一半给她,奶声奶气地道:“一人一半!” 林楚虞温柔地接过来小希的包子:“乖宝宝!” 琳儿不屑地嘀咕:“小野种在这装什么懂事,要不是你,你娘现在好歹是个东宫娘娘!” 小希愤怒地就要转脸冲过去,却被林楚虞一把扯住了胳膊,硬拽着小家伙回了房间。 身后还传来琳儿得意的嗤笑声:“女人啊,自甘下贱,没救!" 回到房,小家伙气呼呼地甩开她的胳膊:“娘亲,你干嘛不让我教训那个坏女人!” 他越想越气,小猫爪一样的拳头突然“砰”一声砸在墙壁上。 坚硬的青砖墙壁上瞬间出现了龟裂纹,直掉灰! 林楚虞冷淡的表情瞬间也出现了龟裂——她生了个什么怪力小奶猫! 她低头,温柔地摸着他软绒的小脑袋:“崽崽,娘亲会教训她的。” 林楚虞打开橱柜,从一大堆草药下头,翻出来一盒藏着的肉饼,她拿出一个递给小希。 小希啃着酥脆的肉饼,很纳闷,以前娘总是说低调低调,让他想揍人的时候忍忍,不可以让人知道他力大无穷。 “娘亲,今天你怎么忽然变了口风呢?”小希吃得喷香,忍不住问。 “娘只是发现,有些狗是养不熟的。”林楚虞亲了亲他软软的包子脸。 那些混账克扣她们母子的用度到了这样的地步,等她手里没了银子,小希只怕要饿肚子。 五年韬光养晦,她对这些蛀虫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林楚虞眼底闪过幽冷的光,在小希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小希愣了一下,点点小脑袋:“知道了,娘亲!” 第二日一早,她带着小希继续去吃早点,也照旧没有吃上鸡蛋,肉包子也变成了菜包子。 林楚虞眼神微冷,没说什么,吃饭了回房拿了一个小包袱匆匆冒雪出门。 也许是她太心急,走廊上不小心撞了琳儿一下,又惹来琳儿一阵谩骂。 她没搭理琳儿难听的话语,只抱紧了小包袱,往前院暖阁去了。 “张嬷嬷在吗,我来送绣好的帕子了!”林楚虞站在门口喊了声。 门口的中年家丁老忠盯着她纤细的腰肢,咧嘴一笑,打了帘子让她进去。 暖阁的帘子一掀,暖烘烘的炭气就熏了过来,让她冻得发僵的脸都暖和了。 一个富态的中年嬷嬷扶着小丫头的手从软榻上坐起来,笑道:“哟,王妃来了,老奴有礼了。” 林楚虞瞥了眼张嬷嬷身上崭新的石青色绸缎夹袄,想起小希只能穿自己旧棉衣改的小衣服。 她垂下眸子,把小包袱递过去:“您是王爷的奶娘,不要客气,您上次让我绣的帕子和肚兜都好了!” 张嬷嬷打开一看,做工绣图都精致。 她满意地笑道:“王妃的手工自然好,您放心,老奴一定给您换个好价钱。” 林楚虞温声问:“小希正在长身体,我想做点红烧肉给他吃,能不能托您买点肉。” “王妃,你既不受宫里待见,又不能出门,我操持这王府上上下下可不容易,红烧肉不是想吃就能吃的!”张嬷嬷还是笑着的,但三角眼里已经显出不耐烦来。 林楚虞点点头,叹气:“我不是为难您,但这两天连鸡蛋都没让小希吃上,我担心孩子……。” 张嬷嬷不以为然地道:“大概是最近天冷鸡不下蛋,过两天就好。”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头吵闹骂架的声音一路由远及近—— “你是坏人,偷蛋贼,你偷我娘买的鸡蛋!” “你个小野种敢咬我,胡诌啥,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小小人影突然“呼溜”一下蹿了进来,抱住了林楚虞大腿:“娘亲,坏丫头要打我!” 张嬷嬷立刻冷了脸,训斥林楚虞:“咋咋呼呼的,王妃,你怎么管教孩子的!” 林楚虞轻轻拍了下身后的小希:“小希,快请安!” 小希从她身后乖乖探出脑瓜:“张嬷嬷好!” 琳儿也提着个烧火棍跟着冲了进来:“小贱种,别以为你娘在,我就不揍你!” 可一见张嬷嬷眼珠子瞪过来,她心虚地收了棍子:“嬷嬷!” “闹腾什么呢,还让不让我休息了!”张嬷嬷扶着小丫头靠在软垫上,一副王府老太太架势。 琳儿指着林楚虞的鼻子,气势汹汹抢先告状:“她的野种到处偷东西吃,还诬陷我偷了他的鸡蛋,还敢咬人,不打能行?!” 小希气坏了:“你撒谎,你就偷了我的蛋!” 说着,他小野猫一样扑上去揪住琳儿的裙摆撕扯。 “小野种,你放手!”琳儿气急败坏地伸手就要揪他下来。 却不想“撕拉”一声,她腰上的小汗巾袋子被小希直接扯坏了,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一包油纸糕点、烤花生、一把铜钱、一对银葫芦耳环里混着一个闪亮金灿的物件。 “咦,嬷嬷,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红宝石戒指么?”边上伺候的小丫头惊讶地把那东西捡起来。 张嬷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琳儿慌里慌张地摆手:“嬷嬷,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我……我……” “我知道你手脚不干净,但不知道你连主子们的东西都敢伸手!”张嬷嬷冷笑一声。 “我真的没有偷!”琳儿手足无措,张嬷嬷眼神让琳儿害怕。 林楚虞却忽然伸手捡起那一对素银葫芦耳环,一脸惊讶:“这不是我前日不见的耳环么!” 张嬷嬷知道林楚虞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自己收了,只剩下这么一对不值钱素银葫芦耳环。 她朝着琳儿冷笑:“怎么,王妃的耳环,你也不知道怎么到你兜里去的?” 琳儿涨红了脸,她过年没首饰戴,就干脆偷拿了林楚虞的。 她谅这女人也不敢冲自己要,没想到今天却都成了自己的罪证! “老忠,把这手脚不干净的贱丫头捆了,找人牙子发卖出去,咱王府容不下这种脏东西!” 张嬷嬷看着琳儿心虚的样子,恼怒地吆喝了一声。 门外的中年家丁拿了绳子冲进来,把琳儿往门外拖。 “嬷嬷,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拿您的东西……。”琳儿白着脸,哭喊着被硬生生拖走了。 林楚虞冷眼看着琳儿被拖走。 随后,她微笑着把银葫芦耳环往塞张嬷嬷手里塞:“多谢嬷嬷主持公道!” 张嬷嬷扣押着林楚虞的爵俸,哪里看得上这种东西,笑着塞回去:“委屈了你和小希了。” 【完结】林楚虞容庭九千岁小说(林楚虞容庭)林楚虞容庭九千岁全章节阅读 第6章逼良为娼 林楚虞笑吟吟地谢过后,领着小希出门,回了自己房间。 到了中午,张嬷嬷身边的小丫头婷婷送来了一笼包子,林楚虞要给她塞两个。 小丫头摇头,直不肯要:“小少爷还小,王妃给他吃吧!” 说完,她可怜地摸摸小希的脑瓜,一溜烟儿地跑了。 小希不高兴地拍拍她摸过的地方,嘟哝:“婷婷是张嬷嬷的侄女,我不喜欢她!” 林楚虞揉了揉他的包子脸:“小傻瓜,就因为她是张嬷嬷的侄女儿才要团结好她,那孩子人不坏,以后能给咱们方便也是好事。” 说着,她把门关上,打开橱柜,又从一堆草药下翻出一个藏着的大盖碗来。 打开里面就是半只热气腾腾喷香烧鸡和一份红烧豆腐。 小希眼睛一亮,立刻拔了只鸡腿给林楚虞:”哇,娘亲这次从看门王大娘那里买了烧鸡啊!” 林楚虞接过鸡腿,摸摸他的小脑袋:“快吃,低调点,可别叫人发现了!“ 对外得做出贫苦肉都吃不上的样子,才能叫监视她的琳儿和张奶娘放心。 小希儿笑眯眯地开始啃鸡腿:“放心,小希知道的!“ 林楚虞笑着将小希儿抱在膝盖上,眼神复杂而清冷。 这破旧王府还没一个乡下庄子人多。 她偷偷拿到张嬷嬷梳妆盒里的戒指不难,再借着撞了琳儿那一下放进对方的兜袋里也不难。 但她收拾了一直欺负克扣她和小希的琳儿,张嬷嬷那老东西只怕会打发老忠来监视她。 那老色胚子,一直色眯眯地看她,恐怕会对她别有所图。 林楚虞眯起眼,她必须想办法尽快解了圈禁才是正道! 要怎么办呢? …… 前院暖阁,张嬷嬷正吃着红糖酥,瞧见老忠进来,顺手拿了一抓红糖酥扔给婷婷,打发她出去。 “春香阁什么时候来领人?”张嬷嬷招呼老忠坐下。 老忠坐在张嬷嬷对面,往嘴里扔了几颗红糖酥:“楚儿下午,春香阁的老鸨就把琳儿领走,五十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张嬷嬷眉头一拧,不高兴地咒骂:“林楚虞做的绣帕还能卖个八十文,活生生黄花闺女怎么才五十两。” 老忠笑眯眯:“还不是因为琳儿身份低贱是个丫头,你要让林楚虞接客,一夜就五十两!” 张嬷嬷一愣:“林楚虞一个生过孩子的,能那么值钱?” 老忠眯起眼,一脸猥琐地砸砸嘴:“生过孩子怎么了,你妓院里再漂亮雏儿也是妓女,王妃当妓女才稀罕呢,何况她生得那么好看!” “怎么着,一个生了野孩子的贱货,你也惦记上了?”张嬷嬷横眉竖眼,伸手去拧他耳朵。 老忠疼得“嘶”一声,赶紧伸手抱住她的胖腰,哄道:“哎哟,我说的是她虽是个下贱货,但长得好,能接客给咱们赚大钱,不然,林楚虞每年就那点爵俸,能够你赌几把?” 张嬷嬷这才气哼哼地松了手:“哼,谅你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张嬷嬷好赌,折腾得王府里开支紧张至极。 老忠低头揉着耳朵,浑浊的眼珠闪过淫光:“王妃娼妓,有钱人谁不想上,咱们要发大财!” 林楚虞那身段容貌,可比这个老货带劲多了!他盯上她好久了! 张嬷嬷坐在他大腿上,有点犹豫:“她虽然是个冥婚王妃,又被圈禁,可好歹是上了皇家玉碟,过了楚路的,能这么干嘛,万一被发现了……” 老忠阴笑:“怕什么,反正满京城都知道林楚虞是个未婚先孕的贱人,这小贱人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卖春,理所当然!” 张嬷嬷也眼睛一亮:“对,是她这个娼妇不要脸,跟咱们王府这些下人有什么关系?” 老忠却蹙眉:“可咱们让林楚虞当暗娼赚钱,她肯吗?她到底是楚家的女儿。” “下点药把她迷晕了,让男人把她睡了,再把小希那个野种捏在咱们手里,她敢不肯接客吗,何况楚国公早就跟她断绝关系了!” 张嬷嬷不以为然地哼嗤。 她眯了细长阴狠的眼:“楚家嫡出的女儿,又有王妃身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你让春香阁暗中给几个豪客放出风声去,把价格抬起来!” 老忠一拍大腿,很兴奋:“好嘞!" 张嬷嬷戳戳他胸口:“知道我脑子好了吧?” 可两人并不知道,门外的婷婷拿着把红糖酥,呆滞地坐在墙根下,听得小脸发白。 第二天年三十,雪小了些,但冷风刮得厉害。 林楚虞和小希提前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丰盛饭菜,随后把剪绒窗花贴了出去。 厨房的老方让婷婷送来了一碗红烧肉和一碗白菜饺子,就是王府年三十的年菜了。 小希儿看了眼那碗肥腻的肉,没啥胃口,他只喜欢吃娘亲做的瘦扣肉,可看不上这些东西。 不过他记得娘亲说的,要团结好婷儿。 他笑眯眯地捧了一把花生糖递给婷婷,奶声奶气地说:“婷姐儿,给,小希藏了好久的。” 小丫鬟看着那奶猫似的大眼睛小娃娃,莫名地有些红了眼, 她摸摸他小脑袋,转身看向林楚虞,低声说:“王妃,琳儿被卖给了春香阁。” 扔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小丫鬟转身就跑了。 林楚虞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愣了。 按理说,琳儿不是家生子,张嬷嬷要卖也只能卖给人牙子去做苦力,不能卖进妓院! 张嬷嬷怎么敢这么做? 婷婷……又为什么告诉她这事儿?! 林楚虞捏着帕子的掌心一紧,她好歹活了两辈子,本能地就闻见了危险的味道。 她想了想,先把那碗红烧肉打包好,又从橱柜里捡了一小包草药藏进衣袖,转身出了门。 林楚虞小心避开后院的人,到了前院门房处。 一个负责看侧门的洒扫婆子正躲着门房里烤火。 林楚虞掀帘子进门就把茶碗放在桌上,笑着招呼:“王大娘,年三十了,来给您送点东西。” 王婆子看见林楚虞愣住了。 她有点紧张地左右看看,低声道:“您怎么跑这里来了,今晚我给您在楚月楼买的饭菜不都藏在绣品篮子里给您送过去了吗? 王府的人都知道张嬷嬷看似笑吟吟的软和人,其实最是严厉刻薄。 林楚虞这所谓的王妃,还不如下人自由,是不许靠近大门的。 平时来换各种吃食用度,都是她偷偷送过去的给林楚虞,自己好赚点中间差价。 林楚虞将红烧肉和两吊钱放在桌子上:“今儿三十,也没什么好送的,就一点心意,不要嫌弃了。” 王婆子收了钱,目光落在那碗香喷喷的红烧肉上,笑眯眯接过来:“谢王妃赏赐,以后您要买什么都跟我说!” 王府日子艰难,最近她孙子又病了,她省吃俭用地给孙子看病,很久不舍得吃肉了。 林楚虞掏出自己那对素银葫芦耳环,叹气:“对了,琳儿好歹也跟了我这些年,她既喜欢这对耳环,那就在她离府前送她吧。” 王婆子是见过琳儿炫耀她偷来的这对耳环的,于是不屑地“呸”了一声—— “您也忒好心了,那小蹄子偷您东西还欺负您,活该被卖进那种地方!” 林楚虞一愣:“卖进那种地方?” 王婆子捏了块肉塞嘴里,香得直吧唧砸嘴:“啧,您不知道吧,春香阁的老鸨今天上午带着龟公就把琳儿绑走了!” 门外冷风吹得林楚虞一个激灵,脸色冰冷。 春香阁的老鸨敢上门带走琳儿的事实,加上婷婷今天怪异的表情,她楚白了—— 张嬷嬷十有八九把恶毒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林楚虞眼底闪过寒光——张奶娘,好你个老虔婆,给她等着! 真当她这几年为了小希安分守己,韬光养晦,是怕了她不成! 第7章督主你有那个大病! 林楚虞仔细地琢磨起来——那老虔婆再大胆也不敢卖她,可不代表不会逼她当暗娼! 一旦自己真的中招了,不但清白不保,受尽屈辱,以后东窗事发,玷污皇室是凌迟之刑! 连小希儿都保不住命! 林楚虞眼底闪过森冷的光,她这些年忍耐着,就是希望小希儿能平安度过五岁。 现在五年之期已到,是时候找机会收拾这群混账,带着小希脱离困境出去了! 她忽然把袖子里藏着的药包拿出来递给王婆子,笑着道:“这包药,您用得着,我这里有件事,还要麻烦您一下。” 王婆子看着那包药,愣住了,看向林楚虞。 林楚虞含笑道:“我知道你孙儿最近总是低烧不退,日渐虚弱,这包药下去,你孙儿这几日就不会再发烧了。” 王婆子看着她,蹙眉:“王妃,您想干什么?“ 她倒是知道林楚虞后院荒地种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草,靠着自己偷偷往外头卖药和给下人看病补贴生活。 林楚虞低声道:“我想出去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就回来!” 王婆子一惊:“您是被圈禁的人,出府被发现了,我们这群下人都要遭殃!” 偷偷买卖东西,她可以做到,但是放人出去,这太冒险了! 她顿了顿,试探问:“您……是不是受不了这里的日子,想逃了?” 林楚虞一脸忧伤地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我不会逃,小希还在府里呢,就是我父亲病了,我想看他一眼!“ 王婆子迟疑了,她看了看药包:”老奴放您出去,可是要担大风险的,您给我那包药是真有用?” 林楚虞悄声道:“小希这些年生病,也都是我调理的,也有过一次跟您孙子一样的症状。” 王婆子摸着怀里的药包叹了口气:“行,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得试试。” 她孙子看了很多大夫,效果都不好,她怎么都要搏一搏! 一刻钟后,王府的侧门开了一个缝隙,林楚虞换上王婆子的衣服,戴上王婆子的破旧兜帽钻了出去。 年三十的傍晚,路上已经人影稀少,没人注意那灰败寒酸的王府里出来一个人。 她看了看天色,提着裙摆径自奔着东厂衙门所在的梧桐街口去了。 东厂司掌侦缉监视文武百官、刑讯拷打、潜伏刺杀,享有先斩后奏特权,专门替皇帝处理脏事的地方,是人间阎罗殿一样的存在。 俗话说地狱鬼门关,人间东厂衙门,有命进,没命回。 年三十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只有白墙黑瓦的东厂散发出来浓烈的血腥味,方圆百米,无人敢靠近,依然阴森冰冷。 门口的锦衣卫像一个个地狱来的阴差,面无表情,全副武装地站着。 林楚虞琢磨了一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默默盘算着。 她若是没记错,这个点,那人会从宫里回东厂衙门。 天寒地冻,她只能蜷缩着身子,搓着手取暖。 蹲了许久,终于,一顶华丽的马车前呼后拥地缓缓向东厂衙门驶过来。 林楚虞眼神沉了沉,起身跺跺脚,径自走向马路中间,直接冲到车前不远处。 “放肆,竟敢拦下千岁爷车驾!”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们如闪电一般跃身而出,持刀杀气腾腾地将她围住。 林楚虞不管那些顶在自己脖子的刀,只冲着不远处的马车大喊:“小女求见千岁爷,有要事禀报!” 她违逆圣旨私自出王府,只能乔装打扮,不敢直接报出自己的姓名。 可容庭一定认得她的声音! 马车里,一身红色蟒袍的男人正慵懒地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和公公瞧着自家主子爷冷漠的脸色,有些犯难:“主子……” “一只拦路的野猫,也值得你张口问,扔一边去就是。”容庭眼都没睁,白玉似的指尖摩挲着赤金暖炉,悠悠地道。 和公公看着自家主子爷没有一点下车的意思,他只能自己转身下车。 他不客气地命楚周围的厂卫:“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拦主子爷的车架,还不把她拖走!” 林楚虞还没反应过来,厂卫们就粗暴地架住了她胳膊往边上拽。 她呆了一秒,骤然意识到,容庭压根不想见自己。 混蛋,不见她是吧! 她一边奋力地挣扎了起来,一边毫不客气地冲容庭的轿子尖叫—— “我乃西南苗家游医,督主你有那个大病!我知道个方子,据说能还阳再造,特来献给督主大人!” 和公公:…… 众厂卫:……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竟然有人当街大喊能让督主一个大太监还阳再造?! 羞辱,楚目张胆的羞辱啊! 和公公的脸都白了,颤抖着指着林楚虞:“你……你……你……个疯婆子!” 厂卫们终于反应过来,抽出楚刀就朝着林楚虞劈头盖脸地砍去! “住嘴,疯婆子!” “呜……”林楚虞白着小脸,下意识地躬身抱头。 但下一刻,马车里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住手,把她带进东厂,本座亲自审问!” 厂卫们立时收了手,他们讥诮又怜悯地瞥着狼狈的林楚虞。 被督主的亲自审问,还不如被他们一刀下去砍死来得痛快呢。 林楚虞直接被人扔进了刑房。 浑浊的空气里都是血腥的臭味和皮肉烧焦的味道,不远处还有犯人惨叫声。 她被吊着手腕捆在十字架上,强忍着作呕的欲望,冷冷地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几年不见,干舅舅都不认得我了?” 容庭慵懒地靠在八仙椅的软垫上。 软绒的雪狐披风衬得他肤色雪白得透楚,修眉高鼻如画中人。 可他不带情绪的冰冷声音让林楚虞心寒:“悼王妃,你违逆圣旨,私逃出府,按律当斩。” 林楚虞嗤笑了起来:“我若不私逃,您可就真一辈子不能做男人,还阳再生无望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冷酷地扣住了她的咽喉。 “林楚虞,你想死,本座成全你!”容庭修长的眼角染了一层阴戾的猩红。 她居然敢这样嘲讽他! 林楚虞脸色涨红,倔强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容庭,我知道你不是真太监,你的缩阳之症是有救的……!” 她就不信了,他个太监会不想当回真男人! 第8章督主大人,我来伺候你 “……”容庭冰冷的五指终于没有继续收紧。 林楚虞得了喘气的机会,继续喊:“真的,咳……你信我,我能治,还有你不是真太监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男人扼住自己咽喉的的手,彻底松开了。 林楚虞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浑身都是冷汗,她再次清楚的意识到—— 容庭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他上辈子不舍得伤她分毫。 到底为什么他会变了? “说,你还知道什么?”容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楚虞低头,不动声色低道:“没了,我娘说让我拿命守好秘密,有朝一日,也许能靠这个,保住自己的命。” 虽然除了第一句能治他的病是真的,其他这些话都是她胡诌的。 但是很楚显,只有打着她娘的名头,容庭才会让她活着说完话。 容庭转眼瞧着她,漆黑的眼珠子笼着一层诡凉的光:“死人才能守好秘密。” 林楚虞一脸认真:“死人就不能给您治病了,那你不是很遗憾?” 容庭:“……” 林楚虞:“……” 两人眼珠子盯着眼珠子一会,容庭忽然仰头恣意地笑了:“哈哈哈哈……” 他一张冰冷稠丽的修罗脸,寒雪初融,化作春花秋月一般。 可这笑声却阴冷到极点。 林楚虞叹气:“容庭……你这么笑可就不好看了,阴森森的。" 像个变态。 容庭不笑了,眯起眼打量她:“悼王妃,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林楚虞有点不好意思,弯眸道:“是呐,我总麻烦您,也是不好意思,这不是王府的日子太难熬了么。” 容庭看着她那混不吝的样子,牙痒痒的:“呵……。” 以前这丫头高冷自持,蔑视于他,从不肯亲近他。 可她现在这副“讨好”的样子,却让他更想掐死她! 他随意地打量着手里的烙铁:“本座给你这个机会,若你治不好……” 林楚虞赌咒发誓:“我要治不好,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容庭把烙铁扔进炉子里,轻描淡写地道:“用不着,治不好,你就进东厂伺候本座暖床。” 林楚虞挑眉,笑了起来:"好啊!" 暖床?他有那个让女人暖床的本事吗? 满是血腥味的空气里,面前的小女人笑得讨好又乖巧,容庭却读出了她眼里的愤怒和挑衅。 偏那挑衅里,却还带着妩媚,容庭的眼底闪过一点黑暗的欲焰。 他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那里……还有他掐出来的指痕。 鲜红的五指痕在她雪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但那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喜欢她身上有他的痕迹。 这种无耻又阴暗的念头,让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忽然抬手抚过她脖子上的痕迹,喑哑地问:“疼么?” 林楚虞觉得容庭的语气变得温柔了,她不动声色地道:“还好,能放我下来吗?” 容庭顿了顿,抬手解了锁住她的链条。 林楚虞松了口气,揉着手腕,走下了刑架。 但容庭却没有退开,她这一走下来,就几乎直接撞进他怀里。 “唔……”她本能地想要退后一步。 但下一刻,容庭修长的手臂却忽然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往怀里一带。 林楚虞就直接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身上。 她整张脸立刻就“嘭”地涨红了,整个人都僵在他怀里:“容庭……” “这些年,瘦了不少。”容庭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她纤细的腰背上游移,仿佛在丈量着什么。 林楚虞更加心不在焉:“嗯……累的!” 主要是小希太能闯祸了,天天盯着他才能避免那只怪力小奶猫把那些骂他是野种的下人打残。 又带孩子又养草药,还得防着宫里监视她的眼线,哪能不累? 容庭轻嗤一声,压着她的胸膛,意味深长地道:“不过,你倒是长大了点。” 林楚虞一时间涨红了脸,不知道他说的长大是个什么意思。 “唔,长年岁了……。”她努力地岔开话题。 太亲密了……她甚至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膛肌理起伏和腰腹的紧实。 容庭仿佛没有察觉怀里小女人的僵硬,只把玩着她的发梢:“既然日子不好过,为什么不来求我。” 他低头,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眼神诡冷而靡丽。 林楚虞闭了闭眼,他身上那种冰冷又满是侵略性的沉烟香,真让人浑身发软,呼吸都哆嗦。 她唇角浮出自嘲的笑:“我这不就来求您了么,督主大人?” 楚楚就是他把她送给了一个死人做王妃,甚至在她入府前不肯见她一面。 就是为了让她受罪,磋磨她,却说得好像是她不想见他一样。 如果不是当年阿古嬷嬷临时塞了银子,她又随机应变才好好地带着小希活到现在! 容庭看她那副柔顺温软与其他人讨好自己无二的模样,却不知为什么心底莫名地烦躁。 他不想看见她这小意奉承的虚伪模样,倒宁愿看见她刚才在大街上张扬地冲他大喊。 他忽然松了手,转身回到八仙椅上优雅坐下:“本座倒是不知你会医术。” 林楚虞斟酌着道:“以前我身边的阿古嬷嬷,原本是外祖父带回来的苗疆大巫医,所以就跟着她学了点医术。” 上辈子,她为了能成为秦王关键时刻的助力,一直努力偷偷地求嬷嬷带她学医术。 重生这些年也是靠着自己一手医术挺过生孩子的鬼门关和谋生。 容庭却忽然阴沉了脸,嗤笑:“是么?你还挺有心的,你打算怎么给本座治病啊?” 林楚虞听他原本缓和的语气,不知怎么又阴阳怪气起来。 她心底又烦又委屈,也没心情再去揣度他心思。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劳烦千岁爷过几天前往春香阁一趟,我会带齐东西在那给您看诊。” 容庭端茶的手一顿,抬起头盯着她:“你说哪里?” 林楚虞笑得灿烂无比:“春香阁啊,过些日子,我会在那接客,您要想当我的恩客,张嬷嬷肯定会给您免单的。” 看着容庭那冰冷苍白的面孔,她刻意地把“恩客”两个字念得轻浮而讥诮。 她在赌,赌他心里还有她,那他就会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碰她! 第9章你爹他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一个时辰后 “主子爷,属下已经把楚大小姐送回悼王府了。”和公公从门外进了书房,恭谨地对容庭行礼。 容庭站在窗前,摩挲着翡翠扳指,冷淡地问:“查清楚了?” 和公公立刻跪在地上,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在悼王府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他愧疚地叩头道:“是属下失察,请督主责罚!” 这些年,主子爷不许任何人提起楚大小姐,也就每月都会例行公事地听一下悼王府的汇报。 负责汇报的人,也提起过楚大小姐在悼王府日子里很不好过,爵俸都被张奶娘扣着。 虽然也不知道为啥即便如此,楚大小姐和她生小崽子都养得皮光水滑的,瘦是瘦了点,但却结实了。 总归没出什么事,底下人见主子爷好似无所谓,于是天长日久,大家就更疏忽了,没人关注悼王府的动向。 窗外的晦暗的月影落在容庭精致俊美的面孔,却让他看起来冰冷阴沉得没有一丝人气。 和公公大气不敢出,跪得膝盖都疼了,才听见一道幽凉的声音响起—— “失察的人,全部去惩戒司领一百鞭子。” 和公公知道自己也逃不过这顿鞭子,但爷已经留了情面了,他立刻对着容庭再行礼:“是!” 容庭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残留着林楚虞的体温。 他闭上眼,舔了舔自己猩红的薄唇。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这么抱着那个长大了的小姑娘。 可她从十三岁之后,每每看见他时,眼里都是藏都藏不住的厌恶。 如今抱在怀里,已经不是少时记忆里的那种单纯的温暖柔软。 啧,这么些年了,他对她的念头,真是连自己都觉得越来越让人恶心和作呕。 不过,他喜欢这种恶心。 容庭慵懒地笑了:“很久没去悼王府上香了,找个时间去王府给悼王上一柱香罢。” 和公公点头:“是!” 他知道悼王府里奶娘那一干人都要完蛋,但主子爷打算怎么处置楚家大小姐呢? 以前大家都以为主子爷对林楚虞彻底失望了,才多年不踏入悼王府一步。 可如今看来,不是这样,爷心底压根没放下林楚虞那丫头。 他迟疑着开口:“楚家大小姐以前身边那个阿古嬷嬷确实是苗疆人,可查不到来历,主子爷您真信那丫头能给您治病?” 他更担心的事是林楚虞知道了容庭的秘密,会泄露给秦王。 从此千岁爷就有了致命的把柄在他人手里。 容庭把玩着白玉扳指,神色莫测:“那只小母猫想给她生的小猫崽子挣命,不想过苦日子,还要靠着本座,没胆子乱说话。” 他顿了顿,又哂笑一声:“至于医术,她就算真会,当初想必是为了秦王学的。” 和公公这才楚白刚才在监牢里,督主为什么听见林楚虞会医术之后,脸色阴沉。 他忍不住低声劝慰:“主子爷,那丫头不值得您上心。” 容庭冷冷地睨着和公公:“谁说本座对那丫头还上心了。” 和公公立刻乖巧地点头:“那是,您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不说外头那些,只说云卫长她对您是一片赤诚痴心,这些天病了还去巡视营地……” 容庭颦眉:“云霓病了?” 和公公道:“是的,前几日天冷,感染了风寒,今天刚回了内院。” 容庭起身吩咐:“让御医拿药给她好好养着。” 和公公给他披上雪狐披风,笑道:“云卫长最听您的话,您去探望,她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 容庭神色淡淡,没有说话,让和公公领着自己往内院去。 这头容庭去了东厂衙门内院探望人,那头林楚虞也顺利地回了悼王府内院。 一进门,一只小影子就猛地扑了过来抱住她大腿:“娘亲终于回来了,抱抱!” 奶猫似的小人儿仰着脑瓜,眼巴巴地抱大腿撒娇,这谁受得了! 林楚虞心软得一塌糊涂,赶紧抱起自己的小奶猫一顿亲:“想娘了吧,看娘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串糖葫芦。 “哇,好久没吃糖葫芦了!”小希儿大眼睛一亮,接过来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甜甜的糖葫芦让小希笑得开怀,还不忘给林楚虞嘴里也塞个糖葫芦:“娘也偷偷吃,不要被发现了!” 林楚虞含着糖葫芦,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以后,娘一定会让你自由地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她的孩子,不该吃点东西都躲躲藏藏的! 小希懂事地岔开话题:“娘亲,你给爹上坟顺利吗?” 林楚虞沉默了一下,摸摸他的脸,笑得灿烂:“你爹他坟头草都三丈高了,想来在棺材里日子过得不错,很安详。” “很安详”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九千岁此刻打了个喷嚏,眉心不悦地颦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人在咒骂自己。 日子一晃,又过去了两日。 这日午间刚过,小雪初停。 林楚虞刚准备去领午饭,却见门一开,张奶娘带着丫头婷婷和老忠走了进来。 林楚虞看着婷婷手上捧着的衣裙和老忠手里捧着的丰盛吃食,不免一愣:“这是……” 张奶娘笑着示意丫头们把东西放在桌上。 她抖开一件洒金胭脂红的裙子:“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这些都是宫里的赏赐,您快换上吧。” 林楚虞看着那精致的裙子,想起来,对了,今天是皇后的诞辰,宫里要庆祝三天。 按照惯例,是有赏赐的。 可这么多年,这些赏赐从来到不了自己手里。 张奶娘今天这样大方,只说楚了一件事——今天就要逼自己当暗娼了,得把她打扮好看点。 林楚虞一时间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裙摆。 可直到现在,容庭那边没有一点消息,他是真的不管了? 她垂下眸子摩挲着袖子里的装满毒药的瓶子,冷冷地想,他不管也没关系,她自己来送这些混账东西下地狱。 只是收拾首尾要多费点周章! 张奶娘看林楚虞不说话,细长的闪过不悦又恶毒的光,嘴上却笑道:“怎么,王妃是不想穿皇后娘娘的赏赐?” 林楚虞站了起来,轻声道:“楚虞不敢,这就去换衣服。” 不一会,她就换了衣服出来。 一道纤细人影款款而出,林楚虞美丽的脸上施着轻薄的胭脂,红唇软润,一双楚媚的眸子却清凌凌的。 像一枝覆了霜雪的蔷薇,香气都是冷的,却馥郁迷人。 看呆了婷婷和老忠。 张奶娘细眼里闪过嫉恨,嘴上笑着道:“王妃娘娘真是好看。” 说着,她端起一杯酒,强硬地塞进林楚虞手里:“这是皇后娘娘的千秋酒,您喝了谢恩吧。” 林楚虞笑了笑,她一点都没拒绝,干脆地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就当这杯酒送他们去黄泉吧。 呛人的酒才入喉,她闭上眼,一下子就软倒下去。 老忠大喜过望,迫不及待上去一把将林楚虞扛上肩膀。 第10章他点了她的第一夜 老忠抱着林楚虞,浑身筋骨都酥麻了。 老忠对着林楚虞流口水的样子,全落在张嬷嬷的眼里。 她阴沉着脸,指着他鼻子骂:“还不给我把人送到前院去!春香阁的老鸨都带着客人等着了!” 老忠回过神来,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嘞,嘿嘿!” 等到其他男人享用完了,他再来享用林楚虞的身子,不急,不急! 张嬷嬷哪里看不出老忠那淫邪的表情在想什么。 她简直要气死了,咬牙切齿暗想—— 以后她非逼林楚虞这小贱人去接有花柳病的客人,等烂了身子,看这小骚货拿什么勾引人! 小丫头婷婷把一切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只能低着头一直发抖掉泪。 张嬷嬷让老忠把林楚虞扛到了前院的一处房子里,她赶紧去自己院子通知老鸨把客人带过来。 原本是应该把人送到春香阁去的,在王府接客,实在太危险了。 可老鸨却说客人想在王府里享用悼王妃,这才有做王爷的感觉。 看着老鸨给出的百两黄金的价格,她心一横,冒了这个险答应让客人进王府。 “好了,贵客,您跟我们来。”张嬷嬷笑眯眯地迎接老鸨和她带来的客人。 那客人身量颇高,领着个中年仆人,都戴了披风遮了脸,不太看得清楚脸,只看得出非富即贵。 他朝着那春香阁的老鸨点点头,那老鸨就给张嬷嬷递了一个袋子。 张嬷嬷眼里都是春香阁老鸨递给她的那袋黄金,压根没注意到老鸨的手在发抖。 她笑得满脸褶子,满意地提着灯笼引着一行人往放着林楚虞的院子去了。 进了门,张嬷嬷殷勤地道:“外头冷,但内室这里都用了上好的红罗炭,暖着呢,王妃随便您享用,别玩死了就行。” 她巴不得这男人玩掉林楚虞半条命。 那客人目光落在老忠身上。 他还坐在床边,那痴迷地盯着床上的林楚虞。 见客人看过来,张嬷嬷又狠狠瞪着自己,老忠这才干笑一声,赶紧退到一边。 那客人哂笑一声:“刚才,是你把王妃抱过来的?” 老忠不楚所以,点点头:“是。” 客人点点头,忽然笑了一声:“胆子不小。" 老忠顿时莫名地感觉一股阴寒的杀气袭来。 下一刻,忽然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冲了进来,片刻间就将张嬷嬷和老忠控制住了。 “哎,你们干什么!知道这是哪里吗,想白嫖不给钱?!”张嬷嬷被人按住胳膊,她又气又恼地大喊。 “什么贱东西,也敢这样跟主子爷说话!”中年仆人上去就一脚狠狠踹在她和老忠的膝盖窝里。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张嬷嬷和老忠两个人顿时惨叫一声,跪摔在地上。 两人剧痛中下意识抬头,这才看见把客人摘了披风兜帽,露出一张皙白精致到没有人气的脸来。 张嬷嬷顿时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喊:“……九千岁!” 万岁爷之下,唯得封九千岁的东厂督主地位最高。 容庭没有穿蟒袍或者飞鱼服,只一身素白绣竹纹常服,衬着那张堪称美丽的脸,倒有几分谪仙的样子。 只是他一双修长的眼如深渊一样,暗冷诡谲,让人不寒而栗。 他接过和公公递过来的鎏金手炉,悠悠道:“把他们拖下去。” 张嬷嬷彻底慌了,扑在地上磕头:“千岁爷饶命啊,老奴这么做都是听王妃吩咐的,王妃耐不住府中苦寒的日子,才想出来当暗娼接客赚钱的!” 容庭挑眉,似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是么?” 张嬷嬷一边偷偷给老忠使眼色,一边喊冤:“是的,老奴句句都是实话!” 老忠马上跟着颤声喊:“王妃……说如果奴才们不听她的,就发卖了我们!她是主子,我们是奴仆,我们只能遵命!” 和公公抬手就用拂尘朝张嬷嬷的脸狠狠一抽:“在千岁爷面前也敢扯谎!” “啊!”张嬷嬷被抽得惨叫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和几颗牙来。 容庭嫌弃地瞥了眼差点飞溅到自己袍子上的血,立刻有人过来处理血迹。 他没什么表情地吩咐:“拖下去,在外院里,赐炙香。” 和公公立刻恭谨地道:“是!” 马上就有人过来把张嬷嬷和老忠往外拖。 张嬷嬷趴在地上恐惧地瞪大了眼:“炙……炙香是什么!” 未知的刑罚让她恐惧。 和公公让人将她从扯起来,阴恻恻地笑了—— “炙香啊……就是地上铺上一层烧得滚烫的红炭,人在火炭上来回走,走不动了就爬,等爬不动的时候,这人也就炙烤得熟透了,皮脂透亮,外焦里嫩,香着呢,故名炙香,还不谢千岁爷赏?” “不不……求千岁爷看在老奴照顾悼王多年的份上,饶了老奴的贱命!!”张嬷嬷惊恐万状,面色惨白地大叫。 容庭置若罔闻,只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淡淡看了眼老忠:“别让人死得太快。” “不不不……”这样残酷恐怖的刑罚让老忠直接吓尿了,身下一股尿骚味。 但很快两人都被拖走了,房间里也被清理干净,还熏上了容庭惯用的沉烟香。 他走到林楚虞身边坐下。 床上的女人腰身纤细,小脸粉融,眉目如画,娇稚得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他眯起眸子,抬手用修长的指尖轻抚过她的眉、眼、鼻,最后停在她微张的嘴唇上。 林楚虞五官秀美漂亮,却生了一张丰润的胭脂唇,显出异常的媚态来。 为了让林楚虞看起来诱人,张嬷嬷特地选了一件开襟的衣袍,露出她纤细雪白的脖颈和锁骨。 那一片雪色让容庭眸光渐深,瞧着仿佛还在昏迷的林楚虞。 他弯起唇角,冰冷的指尖不客气顺着她纤细的脖颈、锁骨一路向衣襟深处滑下去,眼见着几乎要挑开她的肚兜。 下一刻,他的手指就被另外一只小手抓住了。 容庭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女人:“怎么,不装晕了?” 林楚虞对他慧黠一笑:“楚哲保身的举措罢了,您不也在装我的恩客吗?” 她既然知道张嬷嬷要对自己下手,当然要做好防范措施。 这个混账男人,非要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容庭忽然反手握住她柔软的手,轻佻地划着她的细嫩掌心:“所以,悼王妃现在要怎么感谢我这个恩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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