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沈母以为她的儿子终于想通,高兴的不得了,压根不知道这大半年两个人每次都会做措施。 吃晚饭时,江稚极力忍着不适,饭桌上的菜都很清淡,但她闻到肉味就想吐。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沈母都忍不住问:“阿稚不舒服吗?” 江稚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困了。” 沈母又怪罪她的儿子:“你平时在工作上少欺负阿稚。” 沈律言举手投降,“好吧,这段时间确实让她累着了,您放心,我已经给她放了假。” “这样才对。” 江稚晚饭没吃多少,上楼之前从冰箱里拿出了瓶酸牛奶,一口气喝完,竟然舒服了很多,气色也红润了起来。 江稚和沈律言从结婚起就没有分房睡。
她更像沈律言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伴侣。
沈律言洗完澡就来亲她。 江稚退无可退,昨天晚上拒绝过他,今晚再毫无理由拒绝他。 沈律言大概是不会高兴的。 可是江稚也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别开脸,脸上有点抗拒,“沈总,今晚也……” 话还没说完,沈律言的眼神就沉了下去,嘴角还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江稚,我不喜欢拿乔的人。” 江稚清楚。 后来的事情,又乱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还是滚到了一起,幸好她的肚子不难受,结束后她昏昏沉沉,连爬起来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男人捞在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之前,江稚还在想,沈律言被她惹出就点气性了。 不过他那个人深不可测。 哪怕不悦也不会让人看出喜怒。 江稚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窗外眼光刺眼。 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放空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她起床,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床头的纸条,旁边夹杂着一张支票。 支票上填写的数额不多不少。 江稚没仔细看支票,随手搁置在旁。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条,低眸看了看。 上面的字迹,她十分熟悉。 沈律言的笔锋走势,凌厉漂亮,赏心悦目。 两行字。 一目了然。 【昨晚辛苦。】 【这是酬劳。】 第5章 江稚的手无法控制的在颤抖,从眼眶里掉下来的水珠砸在上面,将笔墨晕染开来。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抿直了唇,撕碎了这张纸条,扔进垃圾桶里。 江稚了解沈律言。 他那个人,总是不喜欢被忤逆。 惹了他三分不痛快,他就要你十分不好过。 江稚把支票攥在掌心,捏的皱巴巴,等她逐渐冷静下来,就把这张支票收进了包里。 她没有资格矫情。 她比别人都需要钱。 江稚下楼,吃过早饭。 刘总助的电话准时打到她的手机里,提醒她记得去体检。 江稚挂了电话,打车去了医院。 体检时,她花钱找了人帮她顶替。 等到那个人出来。 江稚打车去了另一家医院做检查,报告要过几天才能出结果。 医生摸了摸她的肚子,告诉她九成是怀孕了。不用抱有任何侥幸的心理。 江稚刚走出医院的大门,沈律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去检查了吗?” 江稚说:“去过了。” 沈律言没问她医生怎么说,到时候会有人把她的体检报告送到他的办公桌上。 简单寒暄了两句,沈律言准备挂断了电话。 江稚叫了他一声:“沈总。” 沈律言挑眉:“江秘书,还有什么事?” 江稚明知自己不该问还是忍不住:“支票是……”她艰难吐出后面几个字:“什么意思?” 沈律言声音淡淡,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她说:“是我写的不够清楚吗?” 他停住手中转动的钢笔,漫不经心:“你应得的酬劳。” 江稚握紧了拳,沉默不语了良久。 沈律言继续说:“昨天晚上我对江秘书的服务很满意。” 这句话他说出来也很平淡。 平和的语气明明听不出任何羞辱人的意思。 但是却像锋利的针扎在她的心脏,不断用力挤压,戳出无数个血淋淋的伤口。 她在沈律言眼里只不过服务业里的一员。 和其他服务员没什么区别。 硬要说,就是她陪睡。 江稚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沈律言,能不能分给她一点点怜惜。 但是沈律言是冷血动物,不会心疼无关紧要的人。就像他永远不会做亏本生意。 江稚深呼吸:“我先挂了。” 沈律言若有所思看着黑屏了的手机,等到下午,他让助理把医院的体检报告打印出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总助战战兢兢。 很快就办好了这件事。 “夫人的体检报告没有任何问题,身体健康,一切都好。” 沈律言懒洋洋翻了两页,停留在内科的检查,看完体检报告,嗯了声就让助理出去。 江稚休假的第二天,拿到了医院的报告单。 确认了自己怀孕这一事实,并且还看见了孩子的B超图。 小小的,看不出形状。 江稚将报告单折起来放在包里,心情又乱了。她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过完短暂的假期。 江稚又回到了集团上班,程安拉着她一通抱怨,“沈总这几天把办公室里的人批评得一无是处,气压低的不行,我们都快死了。” 江稚觉得奇怪:“他心情不好吗?” 第6章 程安神神秘秘附在江稚的耳边:“听说沈总的白月光回国了,但是好像身体不太好。” 江稚愣了两秒。 江岁宁回国了吗?她没听说。 但是江岁宁的身体不好倒是真的。 江稚不喜欢江岁宁,更不喜欢江岁宁的妈妈。 江岁宁之前住的是她母亲的宅子,她母亲当初被江岁宁的妈妈逼得跳楼自杀。 人死了反而能解脱。 最怕的就是生不生死不死。 江稚想了想,如果是她被爱了一辈子的男人骗到一无所有,被登堂入室的小三肆意欺辱,恐怕也活不下去。 江稚很冷漠:“哦。” 晚上,江稚需要陪沈律言出席一个慈善晚宴活动。坐在车里,她确实察觉到沈律言心情不佳。 气质冷冷的。 压迫感浓郁。 快到酒店,江稚才想起来说:“沈总,我今晚能不喝酒吗?我有点不方便。” 孩子生不生得下来是一回事。 现在,她得保护她的孩子。 沈律言抬起眼眸,漆黑的眼毫无情绪,可能是心情不太好说话也就犀利刻薄了三分,“江秘书,我请你来是当个摆设为了好看吗?” 江稚抿唇:“我这几天身体确实不舒服,医生让我不要饮酒。” 沈律言哪怕压着火,只要他不是大发雷霆,这点火气都不会表现的很明显。 他不允许自己情绪失控。 男人冷冰冰的说:“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没什么问题。”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沈律言却没有急着下车,他陡然间捏住江稚的下巴,“还是说江秘书想涨身价,每个月几十万的赡养费也请不动你挡一杯酒。” 江稚的下巴被他捏得有点疼。 他很少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她默默的想,也许江岁宁的病情又恶化了。这把火就烧到了她头上。 江稚忍着疼,“没涨价。” 沈律言嗯了声,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既然这样,江秘书就别做出又是吐又是不能喝、仿佛怀孕了的样子。” 江稚脸色煞白,下意识否认:“我没怀孕。” 沈律言说:“我相信江秘书的为人,言而有信,不会破坏规矩。” 江稚咬唇:“嗯。” 下了车,江稚挽着他的胳膊入场。 慈善晚宴的客人,非富即贵。 不是叱咤商场的豪门,就是能翻云覆雨的权贵。 而沈律言不仅是财阀,更是家世显赫的权贵。多的是要来巴结他的人。 江稚和沈律言这段婚姻不曾对外公布。 所以在场也没人知道江稚是他的妻子,依旧将她当成暧昧的秘书。 玩过就扔。 睡过就没了新鲜劲。 过几个月后枕边就是新人。 江稚也清楚沈律言没把她当回事。 宴会上,沈律言的朋友又在他面前问起了江稚:“有人说你那漂亮的秘书是你老婆?到底真的假的?” 默了几秒,沈律言漫不经心回道:“我是她的金主。” 他的回答,江稚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 顾庭宣了然笑笑,直直盯着江稚那张漂亮诱人的脸蛋,“既然这样,沈总借我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