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厨房拿了个杂面馍馍递给乞丐,乞丐饿慌了接过馍就啃。
山子妈倒了碗水给她,“慢些吃,还有。”
转身喊山子,“抱点柴,烧几锅开水,我有用。”
山子喂好骡子,便抱了柴火进灶屋烧水。
乞丐蹲在院子里吃了两个杂面馍馍,喝了一碗水。
山子妈在灶屋里放了澡盆,喊山子将烧好的水往里倒。
水倒好,兑了冷水,又煮了皂角水放一边,山子妈将山子打发走,招手叫来乞丐进来,“闺女,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找身衣裳穿。”
山子妈关好厨房门,回屋翻找一阵,找出一件有些小了不大穿的灰色粗布裙并一件年轻时候穿过的肚兜。
拿着衣裳山子妈在厨房门口喊了声,“闺女,衣裳拿来了,我进来了啊。”
说着就推开厨房门。
就见那乞丐正坐在澡盆里,全身都脱光了,果然是个女娃,该有的都有,只是瘦了些。
山子妈放好衣裳,笑盈盈的,“来,大娘帮你洗。”
足足洗了三盆水,那倒出去的水才不黑了。
山子妈笑盈盈的看着女娃,洗干净了一看,别说长得还挺秀气,山子妈觉着比杏儿也不差,只是肤色比杏儿略黑。
她拿了把篦子给女娃篦头发,边问,“闺女,你叫个啥名儿?”
这女娃害羞的道:“我叫杜鹃。”
山子躺在床上,两手枕着头,“你说。”
山子妈低声道:“刚才那小乞丐是个女娃,也是逃荒来的,今年十五了,娘想着,如今这城里娶媳妇也贵,咱们眼下连聘金都拿不出,如何娶的起媳妇?这闺女家里都没人了,给你做媳妇正好。”
山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我不要。”
“我就是不娶媳妇我也不能娶个乞丐,又脏又臭恶心死了!”
山子妈拍了他一下,“你小声些。”
“你傻不傻,那乞丐难道天生就是乞丐?”
“人家原本也是好人家的闺女,这不是遭了难没办法么?”
她叹口气,“我家要不是跟着顾二叔家走,你以为我们现在能比那闺女好多少?”
“我前儿不是跟你说了么,那桃儿两口子两个儿子都没了,老娘也死了,也是在街上讨饭才到了平安城。”
山子没吭声了,山子妈又道:“娘刚才看了,那闺女洗干净了长得还挺俊的。”
“明儿娘就买对龙凤烛回来,拜了天地就算成亲了,往后好好过日子,那不该想的人咱往后就别想了。”
山子仍旧不吭声。
山子妈倒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便道:“她叫杜鹃,眼下应该睡了,你跟我来,你自己看看去,看俊不俊。”
山子妈端起油灯走在前头,山子犹豫了一下,跟着起身。
母子俩走到对面屋子,推开门,杜鹃早就在床上睡熟了。
山子妈将油灯往杜鹃那边一晃,山子看清楚了,床上果然躺着个姑娘。
如今进了六月,天气热,杜鹃也没盖被子,身上穿的山子妈的旧衣裳,山子妈个儿高大,这衣裳穿在杜鹃身上大了许多,杜鹃侧躺着,斜襟的衣领敞开了垮在一边,露出胸前的肚兜。
山子盯着那红色肚兜,看着看着,一时呼吸急促起来。
山子妈刚要喊他出去,山子突然脸涨得通红,低声道:“娘,我,我今晚睡这屋。”
山子妈一惊,待要说什么,转念一想,难得山子愿意,她就怕山子还惦记着杏儿不肯成亲。
既然如此,今儿还是明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垂下眸子,拿着油灯不声不响的出去了,走到门外,反手将门关上,然后吹熄了油灯,静静的站在黑暗里。
屋子里,杜鹃猛地惊醒过来,淡淡的月光下就看到一张男人的脸尽在咫尺。
她大惊,“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山子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荚味还有少女的体香。
底下两只手开始撕扯杜鹃身上的衣裳,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你是我媳妇了,你要睡你。”
杜鹃心里明白了这人是谁,一边用力推他一边喊,“还不是,我们还没拜堂成亲,你走开,你唔——”
余下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杜鹃两只脚乱蹬,山子整个压了上去,高大健壮像是一座山,杜鹃挣扎都挣扎不动了。
她的两只手在山子背上抓挠着,可无论怎样抓挠,山子丝毫不为所动,三下五除二就扒掉了她的衣裳。
第386章 丑话说在前头
山子妈站在门外,忽的听得屋里一声惨烈的叫喊,她抿了抿唇,又站了半晌,听到那床板吱吱呀呀的响,方才慢慢的往那屋睡觉去了。
这屋子是泥做的墙壁,也不隔音。
山子妈躺在床上,对过的声音一阵阵的传来。
杜鹃哭叫了半夜,嗓子都哑了,山子妈听着外面打了五更,那哭声和吱吱呀呀的声音才渐渐的没了。
······
再说这边有根拉了岳父一家进城,找了家破旧的客栈,开了几个通铺。
只是郭婆子死也不肯拿银子,有根身上还有一点碎银,是他爹给他买东西的,他交了银子,拉了招弟就走。
两人赶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出了城。
有根一路沉默,眼看快要到家了,有根闷声道:“明天你去给你爹娘租个屋子住下。”
“往后,每年给你爹娘二两银子养老,你看成不?”
招弟先是一怔,接着便是狂喜,“成,有根,我就知道你会体谅我。”
她低头擦了擦眼角,“我知道我爹娘他们有点过分,可我也没办法,他们是我爹娘弟弟,我总不能不管他们。”
有根淡淡的道:“你同意就好,不管说到哪里去,出嫁的闺女一年给爹娘二两银子养老,都说得过去了。”
“二舅家那么有钱,他也就只给二两银子一年的养老钱,这你都是知道的。他还是儿子。”
招弟在后面用力点头,“我知道,我感激你,往后就按照你说的办。”
有根又道:“今年的银子,你已经给了,屋子我明天去租。”
“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除了租屋的银子,和这一年二两养老钱,你往后不能再给你娘家一个大子!”
招弟坐在后面愣了。
就听有根道:“若是被我知道,你把卖烧烤的银子悄悄给你爹娘,招弟,你干脆就跟你爹娘过去。”
招弟惊慌起来,“有根,你怎么能说这个话,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铁牛都那么大了,你——”
有根淡淡的道:“你也知道你有两个儿子?铁牛眼看大了要说亲,我还想让刚子去读书,这都要银子!”
“这也就是这平安城富庶,如今靠着我二舅家里才赚了些银子,不然眼下家里还一屁股的债!哪里拿得出二两银来?”
“往日在家里,你偷着贴补娘家一些,我都知道,娘也知道,只是想着左不过一点东西,我们都没说。”
招弟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她还以为自己从前做的那些小动作没人知道。
“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你要孝顺你爹娘,我不反对,只是凡事都有个度。”
“你爹娘不过四十多岁,就打算不做活了?你弟弟也十五了,铁牛今年也十五,都能挣银子回家了,怎么你弟弟就不能做活?”
“你弟弟比我儿子金贵?”
招弟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有根眼看快到庄子了,最后说了一句,“话我都说明白了,你应该也听明白了,我们还有儿子要养,对你父母做到这样也够了。”
“记住我的话,你敢私下给你爹娘一个大子,你往后莫要再进我周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