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光后,许母立马关了门,当她回头看见凌霜纭站在院子里,立马把手里的刀藏在身后。 有些尴尬问:“天还早,你怎么醒了?” 凌霜纭忍不住湿了眼眶,阿妈原本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可是为了保护她,却硬生生熬成了泼妇的模样…… 见她哭,许母却误会了,忙上前安慰:“别听你奶胡说。你比许贝贝强多了!” “你当初考全校第一的时候,许贝贝还吊车尾呢。是阿妈没用,前几年生病花了钱,没能送你继续读书……” 闻言,凌霜纭心里更是难受,下定了决心。 “不怪您,而且我才十九岁,现在读书也不迟。” “好,那咱们现在就读,气死那些不长眼睛的人!” …… 说到做到。 自这天之后,凌霜纭便认真读起书来。 许母自己不认识几个字,但看着凌霜纭摘抄在本子上工整的公式,只觉得比画的还要好看。 谁说她女儿比不过许贝贝的? 许母心头高兴,就连割稻做活的时候,也一改往日的沉默,逢人就夸自己上进的女儿。 转眼一周过去,沈霄玦一直没有回来,但整个沙安村都知道凌霜纭在自学考大学。 这天黄昏,凌霜纭刚做完一套数学题,就听屋外有人喊:“凌霜纭,你男人搭了东西回来,你快去村口取!” 闻讯,凌霜纭眼前一亮,沈霄玦是不是也回来了,他不生她的气了? 她一边朝外走,一边在心头酝酿着要说的话,这次见到沈霄玦,她一定要克制住委屈,好好和他解释清楚。 可她刚走出院门不远,路过树林拐角处,后脑突然被谁砸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失去了意识……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凌霜纭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天都黑了。 后脑勺依旧疼,周围一阵稻草的腐烂味,这个时候,她再傻也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 是谁要害她?他们又要做什么? 抹黑走到墙边,她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借着月光尝试着伸手去推窗沿,竟然将半个身子撑了过去。 能逃出去!太好了! 凌霜纭奋力一跃,只听“嘭”的一声,她竟然直接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谁?!” 她本能推拒,抬头一看,月色下骇然是她万分熟悉的一张脸! “沈霄玦?” 凌霜纭与沈霄玦对视,对方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她心头咯噔一下,正要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这时不远处却传来无数狗叫。 “汪汪——” 与此同时,许奶刻薄的高喊刺破了整个村子的宁静。 “城里的孙女婿,我对不起你啊!是我没看好凌霜纭这死丫头,竟然纵得她做出偷人这种丑事!” 很快,村口的小路上就来了一群人。 随着狗叫,摇晃着的手电筒灯光直直刺向凌霜纭,有人大喊:“快看,凌霜纭在屋边躲着呢!” 话落,众人齐刷刷冲到凌霜纭面前,许奶痛心疾首的模样:“死丫头,你还抱着野男人不——” 等她看清沈霄玦的脸,瞬间卡壳。 凌霜纭早就气得捏紧了拳头,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她落到这地步,恐怕就是奶奶他们一手设计的! 从小她就知道奶奶向着许贝贝,可她从来不知道,奶奶竟然狠到毁了自己! 人怎么能这么偏心呢? 忍着脚踝钻心的疼,凌霜纭站直身体,目光扫向许奶身后的二叔一家人。 “奶奶,就算您不待见我,逢年过节该孝敬您的东西,我妈一样都没少过,你人都没看清,就污蔑我和野男人在一起!” “您们这么作践我,就不怕我爸的魂半夜找上门?!” 一时间,竟没有人再敢说话。 就连沈霄玦也保持了沉默。 凌霜纭站在原地等了几秒,也没见沈霄玦有过来扶她的意思,她低头无声苦笑,而后一瘸一拐朝家里走去。 身后,隐约传来许贝贝的声音:“临川哥你别误会,锦薇姐大半夜跑来这边不回家,奶奶也是担心她出事,才叫上我们来找人……” 凌霜纭没有停顿,反而忍痛走得更快了些。 以沈霄玦的智商,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她才是遭罪的那个。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愿意留下来听许贝贝颠倒黑白…… 她还有什么好期望的呢? …… 回家后,凌霜纭只说自己去找人借书,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崴了脚,问许母拿了药油就回了婚房。 一路急走,脚踝又红又肿,碰一下都疼的抽气。 她搓热手,正咬牙下狠手揉开血污,门忽然被推开,凌霜纭头都没抬就说:“阿妈,我自己能行,你去睡吧。” 然而,来人却径直来到床边,人影遮住视线,凌霜纭这才抬头。 看清来人后,她诧异瞪大眼:“临川?你,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陪着许贝贝? 沈霄玦一开始没说话,只蹙眉看着她受伤的脚,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消肿的药膏递下来。 “若不想被人猜忌,平时安就安分点。” 如同兜头浇下一桶冰水,凌霜纭的脸色更加惨白。 张了张嘴,她几次开口才找到声音:“所以……你是来问罪的?你跟他们一样,也觉得我会偷情?” “你偷不偷情,和我无关。” 沈霄玦见她不接,俯身把药膏放在了床边,随后转身离开。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凌霜纭的心疼的无法呼吸,冲着他背影低喊:“沈霄玦,你到底记不记得你现在是我的丈夫?” “还是说,在你眼里,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 沈霄玦没有回头。 沉默,仿佛是留给她的体面。 六月的天,凌霜纭却冷得瑟瑟发抖。 原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重来一次,他依旧不要她…… 又是一夜难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