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渊摆出这副决绝的姿态,云裳如何放心? 她拼死拉着他,冒着大不韪死谏:“阿煜,纵然我从前有诸多不对,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骗你!周太后居心叵测,她今日设计害我,明日便会害你!” “放肆!太后乃长辈,岂能容你如此污蔑!” 接着,褚钰渊却沉下脸一把甩开云裳:“来人,皇后失德,禁足长乐宫,无召不得出!” 话落,褚钰渊摔袖大步离开。 云裳追过去,却被侍卫拦住,她不死心喊着:“阿煜,我刚才所言句句真心!” “褚钰渊!” 褚钰渊再也没有回头,长乐宫被封。 …… 在这之后一个多月,云裳都没有见到褚钰渊,她虽然还有皇后的名号,却形同废后。 十一月初三,是褚钰渊的生辰。 帝王大赦天下,云裳终于被放了出来。 云裳跨出殿门,望着外面纷飞的大雪,前朝的喜乐声依稀传来,可长乐宫却静到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怔松间,小宫女低声询问:“娘娘特地绣了鸳鸯荷包,可要去承乾宫给陛下祝寿?” 云裳回过神,看着手中被自己握得温热的荷包,有些意动。 褚钰渊只是冷落她一两次而已,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上辈子,她冷眼相对数年,褚钰渊依旧爱着她,就算他上次生气了,可过了一个多月,说不定他的气已经消了?说不定她再努力一次,他就回心转意了呢? 云裳收拾好情绪,即刻朝承乾宫赶。 一路上,她脑海里回想过无数幕和褚钰渊见面的场景,如果他还生气,她就撒娇抱着他,怎么也不撒手…… 正想着,却忽然听到一道娇柔的声音喊道:“陛下,您真的愿意带玉瑶去九层玄塔看雪吗?” 云裳扭头看去,长青树小道的另一头,褚钰渊脸上带着的浅笑,温柔牵着一个粉色的身影,两人亲密又般配。 她愣在原地,荷包掉在地上都没有发现。 褚钰渊从前曾说,九层玄塔是特地为她祈福而建,他心之所愿,仅仅是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上辈子到死,褚钰渊的温柔从来都只给自己一人,可现在他却要带着别的女人去九层玄塔…… 隔着错落的树林,云裳眼看着他们亲密走过,却连挪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追上去质问。 直到他们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云裳才敢从暗处现身。 她狼狈往回逃,甚至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这辈子褚钰渊会变成这样? 一切这样荒诞,她好像不是重生,而是坠入噩梦。 还不等她想明白这些,一位满身伤痕的小宫女赶到云裳面前,哭着将一把染血的长命锁塞进她手中。 “娘娘,您快去天牢一趟吧,夫人病重已经无力回天,只撑着一口气等着您去见最后一面……” 第十章 云裳踉跄一步,恍若也为是幻听。 可她死死凝着手中长命锁,这分明是母亲给她打的长命锁,是母亲随身携带的珍宝。如果没有出意外,母亲怎么舍得着长命锁染污? 裴家真的出事了! 云裳再也陆不上其他,浑浑噩噩朝宫门奔去。 怎么会这样? 难道陈晋安说的竟然是真的,褚钰渊真把云氏一族打入了天牢? 可上辈子,云氏一族明明挺过了这一遭,褚钰渊分明查清了云氏并未同陈家勾结,并没有参与盗取虎符! 为什么这辈子会不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裳奔跑着,一秒比一秒更急,恨不得遁地到天牢,可她刚到宫门,却迎面撞上了褚钰渊。 他就站在宫门口,似乎就是在这里等着她。 云裳又惊又无措,褚钰渊不是去了九层玄塔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对上褚钰渊幽冷的目光,大雪纷飞的天,云裳的额头却沁出一层细汗。 他朝她走来,慢条斯理陈述:“你又要逃。” 褚钰渊的语气很平静,可云裳却只觉得这平静的假象之下,是要将撕毁的雷霆暴怒。 饶是如此,她也不能退缩。 云裳忍下酸涩,撩袍跪拜在褚钰渊面前,满目恳切:“我不是逃跑……我母亲病重,求求你让我去见一见她……” 褚钰渊没有回答,看着空前冷酷的他,云裳忽然明白,母亲生病,他其实都知道。 可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裴家的案子还没有查清? 云裳又是一拜,恭顺又小心哀求:“陛下明鉴,我父亲绝不会做出危害社稷之事,你再查一查云氏的案件好吗?” 褚钰渊终于动了,他缓缓俯身说:“昨夜大雪,朕忽然做了一个梦……” 云裳疑惑凝着他,却发现他的眼中是她两辈子都陌生的厌恶。 “阿煜?” “那个梦很长,朕在梦里恍然过完了一生,梦里的朕对你一心一意,甚至为你取药还摔断了一条腿……” 一股慌乱骤然涌现云裳心头,这明明是上辈子两年后才发生的事,褚钰渊怎么会梦到这些? “别说了……阿煜,求求你别说了……” 云裳颤抖抱上褚钰渊的大腿,惶恐的泪不断,解释的话也语无伦次:“梦都是假的,是假的,阿煜……我们现在还好好的,我不会背叛你,裴家也从来没有背叛你……” 褚钰渊只神情忽然狠决凝着她,这一刻,云裳的心仿佛被撕裂。 她眼望着着他,哽咽的声音发颤:“阿煜,你别这样,我害怕……” 褚钰渊却冷笑一声,用一种恨到极致的语调质问—— “朕还梦到朕一心宠爱的皇后,端着一碗毒药亲手毒死了朕!云裳,你说云氏一族该不该死?” 轰—— 如同五雷轰顶,云裳颓然摔进雪地。 她终于明白,褚钰渊为什么忽然变了,原来……他也重生了。 第十一章 云裳起身,身形有些不稳。 突然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往后倒去。 恍惚间,似乎有人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 再次醒来,云裳依旧在长乐宫。 宫人们一派喜气洋洋,与冷宫该有的气氛似乎不大一样。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宫人们跪成一排,云裳满是疑惑 ,随后想到什么,希冀询问:“陛下赦免了裴家流放之罪?” 却听宫人说:“娘娘您有喜了,这是您和陛下的第一个皇嗣,陛下都在宫中赏了三波了!” 宫人高兴的话语,让云裳的眸色暗了下去。 看着宫里比以往还要奢华的摆设,她眼中酸涩不已。 原来褚钰渊还留着她的性命,只是因为肚子的孩子。 …… 秋露深深,夜色如海,云裳睡得并不安稳。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褚钰渊在和谁大婚,那女子一身衣裙,红得让她触目惊心。 “阿煜……” 他一直往前走,连她叫他也不回应。 直到她抓住了他的衣摆,才发现那红裳竟在往下滴着殷红的鲜血。 “不……” 云裳从梦中惊醒,宫人们被吓得不轻。 不久,褚钰渊来了长乐宫,只是冷硬的面容满是寒霜。 云裳回想起刚才的梦,便一阵心悸,她陆不得褚钰渊的冷脸,小声祈求:“明日,我想去寒山寺!” 话音落后,褚钰渊却没有搭理她。 云裳陆不得羞耻,抬手抱住男人强健有力的臂膀,将柔软的身躯贴在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