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月一愣，也没想到她会认错认得这般痛快。

一片沉默中。

他的视线落在柳莺惨白无血色的脸上，眸中一暗。

半晌，裴惊月取出一瓶疗伤的灵丹：“伤还没好便莫要到处走，省得叫人担心。”

柳莺怔然接过那丹药。

“多谢师尊。”

裴惊月眉心舒展几分，又转了话题。

“瑶儿天真烂漫，你若是有不满大可来找我，不要欺负她孩子心性。”

“还有，你也不必装出这副委屈样子，即便你修为废了，我不会将你逐出师门，至于其他的便莫要再想了。”

其他的……

是指她爱慕他这件事吗？

柳莺勾唇苦笑。

她还记得，自己那份情书被慕清瑶昭告天下时，裴惊月嫌恶的话语。

“此等卑劣情愫，当真是叫人作呕。”

一句卑劣情愫。

柳莺受罚的那八十一天，日日在想，时时在思。

终于想得明白透彻。

既然她的爱慕卑劣，爱裴惊月之事她自己又无法控制……

那么，她便借掌门之手，斩断这段孽缘不就好了。

柳莺再叩首：“是，弟子谨遵师命。”

情丝既拔，再无恢复可能。

裴惊月再也不必为此恶心。

服了疗伤的丹药，第二日，柳莺的伤便好了许多。

她提着剑来了演武场。

从前那些一见她就围上来的师弟们这次只是匆匆一瞥，全当看不见。

只有二师弟扶桑上前阻拦柳莺进入演武场：“你还来做什么？一个被取了龙骨的废人，再努力练剑又有什么用！”

柳莺看着这从前与自己一同长大，练功，一起犯错被罚的师弟。

只觉陌生至极。

这时，一旁的慕清瑶上前劝扶桑：“师兄别这么说嘛，师姐会伤心的。”

“师姐虽修为尽失，但却被外界称赞为千年难遇的剑道天才，还是能指导我们的。”

“不如今日便请师姐指点指点我好了。”

柳莺直接拒绝：“我重伤未愈，无法指点。”

慕清瑶立即嘟起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师姐是不是讨厌瑶儿，才会连这点小事都拒绝？我保证不会用灵力，只切磋剑术还不行吗？”

她眼一红，扶桑立即不干了：“柳莺，你装什么装，瑶儿屈尊请你指点，你还拿乔了！”

他声音太大，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柳莺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