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泡泡    更新时间: 2025-09-18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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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夜君离,当过三千年魔尊。这三千年里,我饮过龙血,屠过神祇,三界之内,闻我名者,

小儿不敢夜啼。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嚣张下去,直到我遇见了顾清玄。顾清玄,正道魁首,

顶着一张慈悲济世的脸,干的却全是刨人根基的脏活。昆仑墟之巅,我们打了三天三夜。

我的万魂幡被他的昊天镜照了个灰飞烟灭,我的不灭魔躯被他的九霄神雷劈得外焦里嫩。

当我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废墟里时,他踏着月光走来,白衣胜雪,一尘不染。“夜君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像昆仑山巅的雪,又冷又干净,“你输了。”我咳出一口黑血,

笑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顾道尊给个痛快。”他却摇了摇头,蹲下身,

伸出两根手指,轻佻地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他的指尖很凉,像玉。“杀了你?

太浪费了。”他的目光,像最精密的刻刀,一寸寸地剖析着我的脸。

那是一种近乎于贪婪的、欣赏艺术品的眼神,让我浑身发毛。“本座这张脸,

莫非还能入顾道尊的法眼?”我讥讽道。“何止是法眼。”他轻笑一声,

那笑声里藏着我听不懂的深意,“夜君离,你可知,世人皆传你魔功盖世,

却不知你身上最厉害的,并非魔功。”他松开手,指尖却顺着我的下颌线,

缓缓滑到我的喉结。“而是你这副,天生的媚骨。”我如遭雷击。媚骨。这两个字,

是我生平最大的禁忌。我生来便有此相,容颜绝世,顾盼之间,男女通杀。

为了压制这副皮囊带来的麻烦,我才走火入魔,修炼了至阴至邪的魔功,用血腥和杀戮,

为自己铸就了一副生人勿近的铠甲。如今,这层铠甲被顾清玄亲手剥下,

露出了里面最让我难堪的……真相。“你想做什么?”我的声音都在发颤。“想请你帮个忙。

”顾清玄站起身,负手而立,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神仙模样。“西域合欢宗,

近来行事诡谲,恐有大患。我正道之中,派了数名弟子前去查探,都有去无回。”他顿了顿,

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我思来想去,这三界之中,

若论谁最适合混进那个地方……非你莫属。”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合欢宗,那是什么地方?

以采补和双修为名,门中弟子个个都是勾魂摄魄的妖精。他让我去那当卧底?“你天生媚骨,

又精通魔道幻术,他们定会视你为同类。”顾清玄的声音飘来,

像在陈述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去了那里,你要做的,就是活下去,然后,

成为他们的‘头牌’,探查出他们真正的图谋。”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再次喷出血来。

“顾清玄!你这是在羞辱我!”“是吗?”他淡淡反问,“能活下去,就不算羞辱。夜君离,

你没得选。”他抬起手,一道金色的符文从他掌心飞出,没入我的丹田。瞬间,

我感觉自己与苦修三千年的魔功彻底失去了联系,四肢百骸,空空如也。他封了我的修为,

只给我留下了一些基础的幻术和自保能力。“这道‘锁心咒’,会压制你九成九的功力。

它也像一个信标,能让我随时知道你的位置,和你传讯。”他做得滴水不漏,“当然,

为了让你更好地融入,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以及……一点小小的‘帮助’。

”他话音刚落,一面水镜出现在我面前。镜子里,映出我此刻的模样。长发如瀑,肤白胜雪。

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时含情,笑时勾魂。唇不点而朱,

色泽艳丽得像饱饮了鲜血。因为功力被封,那股被魔气压制了千年的媚态,

此刻正毫无保留地,从骨子里透出来。镜中的人,美得雌雄莫辨,祸国殃民。我看着这张脸,

这张我憎恶了三千年的脸,又想了想合欢宗是干什么的。我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顾清玄他……到底是真的让我去当卧底,还是单纯想借刀杀人,看我被合欢宗那群妖精,

玩死?2事实证明,顾清玄的计划,比我想象的还要周密,也还要恶毒。

他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来自南疆小魔门的弟子,因为不堪师门虐待,特来投奔合欢宗。

为了让这个身份更逼真,他还真的派人去南疆,把我捏造的那个“小魔门”给灭了,

做戏做**。当我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合欢宗山门下时,

我才明白顾清玄那句“非你莫属”的真正含义。合欢宗的山门,

设在一片缭绕着粉色瘴气的桃花林里。守门的两个女弟子,衣着暴露,眼神妩媚,看见我时,

眼睛都直了。“哟,哪来的小美人儿?细皮嫩肉的,走错地方了吧?

”其中一个扭着水蛇腰走过来,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就想来摸我的脸。

我体内的魔尊之魂在咆哮,要是在以前,这只手已经化为飞灰了。但现在,

我只能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在下‘离’,特来拜入合欢宗门下。

”我按照顾清玄教的说辞,垂下眼帘,做出几分怯懦又向往的表情。“离?

”另一个女弟子咯咯地笑了起来,胸前的波涛一阵晃动,“这名字不错,

听着就让人心生怜爱。不过,我们合欢宗,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她们领着我,

穿过桃花林,来到一座奢华靡丽的宫殿前。殿内,珠帘玉帐,软榻香薰,

一群衣着清凉的男男女女,正或坐或卧,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我。主位上,

坐着一个半裸着上身的妖艳男子,他便是负责招收新人的执事,人称“万花使”。

“想入我合欢宗?”万花使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又尖又细,“可有什么特长?”我沉默片刻,

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完完全全地,释放了我“天生媚骨”的气息。

那一瞬间,整个大殿的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我看到万花使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从软榻上坐直了身体,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那些原本还带着轻视和挑逗的目光,

此刻都变成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好……好一副皮囊!”万花使的声音都变了调,

“天生的尤物!天生的!就凭这张脸,你已经通过了第一关。”我心中冷笑,

一群被欲望支配的蠢货。“但是,”万花使话锋一转,“光有脸蛋,在我合欢宗,

最多也只能当个任人采撷的‘炉鼎’。想往上爬,还得看你的‘道心’。”他拍了拍手,

两个壮汉押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走了上来。那男人我认得,

是正道门派“青城剑派”的一位长老,修为不俗,此刻却气息奄奄,显然是之前被派来卧底,

不幸暴露了。“这是正道送来的‘点心’。”万花使舔了舔嘴唇,将一把匕首扔到我脚下,

“你的第二关,就是用我们合欢宗的‘销魂散’,让他开口,

说出青城剑派的护山大阵的阵眼所在。”销魂散,合欢宗最臭名昭著的酷刑之一。

它不会伤人身体,却会无限放大人的七情六欲,让最坚定的道心,

也在极致的感官折磨中彻底崩溃。而施展此术,需要施术者与受术者,有……肌肤之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戏谑和期待。他们想看的,不仅是青城长老的崩溃,

更是我这个“绝色尤物”,如何去“折磨”一个男人。我看着地上那个宁死不屈的青城长老,

又看了看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我缓缓弯腰,捡起了匕首。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

我没有走向那个青城长老,而是转身,一步步地,走向了主位上的万花使。

“你……你想干什么?”万花使脸上的***-笑僵住了,

被我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骇得向后缩了缩。我走到他面前,停下。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用那把匕首,轻轻划破了我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我白皙的皮肤,缓缓流下。我抬起手腕,

将那滴着血的伤口,凑到了万花使的唇边。“执事大人,”我微笑着,

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弟子以为,对付这种道心坚定的正道人士,用‘销魂散’,

未免太落了下乘。”“我有更好的办法。”我看着他因为震惊和欲望而微微张开的嘴,

将一滴血,精准地,滴入了他的口中。“我的血,比‘销魂散’,有趣得多。

”3**万花使的身体,在我那滴血落入他口中的瞬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脸迅速涨红,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也开始涣散,仿佛陷入了某种极致的幻境。大殿内,

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我这惊世骇俗的举动给镇住了。他们大概从未见过,

有新人敢如此挑衅一位执事。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我在赌。

赌顾清玄在我身上留下的“锁心咒”,不仅仅是封印。我那滴血里,

蕴含着我被压制了三千年的魔尊本源之气,虽然只有一丝,

但对于万花使这种靠***-邪之术堆砌修为的家伙来说,无异于最猛烈的春-药,

也是最致命的毒药。它能瞬间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让他坠入无法自拔的幻象。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万花使掐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地喘息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执事大人,这只是弟子的一点‘见面礼’。”我收回手,用指尖轻轻抹去他唇边的血迹,

微笑道,“此术名为‘心魔引’。中了此术的人,只要看见我,就会情难自禁。若七日之内,

得不到我的‘抚慰’,便会欲-火焚身,爆体而亡。”当然,这是我瞎编的。

但看万ah使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显然是信了。“现在,您还觉得,

需要用‘销魂散’那种粗鄙的手段吗?”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只要您把他交给我,

三天之内,我保证让他把青城剑派有多少只蚂蚁都吐出来。而且,他会心甘情愿,

视我为神明。”万花使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恐惧,但更多的,

是一种被彻底征服的……兴奋。“好……好!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的亲传弟子!这个老家伙,就交给你了!”我赢了。

我不仅避免了亲手折辱正道同门的窘境,还用一种近乎于“反向控制”的方式,

给自己在这狼窝里,找到了一个暂时的靠山。我成了万花使的“亲传弟子”,

被赐名“离奴”,住进了他宫殿的偏殿。那个青城长老,也被关押在了我隔壁的密室里。

当晚,夜深人静。我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关押青城长老的密室。他被铁链锁着,气息微弱,

但看到我时,眼中还是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妖孽!要杀便杀!休想折辱老夫!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粒丹药。“这是‘龟息丹’。

”我淡淡地说,“服下后,可以让你进入假死状态,七七四十九天内,气息全无,经脉封闭,

任谁也查探不出。”长老愣住了,一脸不信地看着我。“你到底是谁?”“我是谁不重要。

”我将丹药塞进他口中,“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活下去。”我抬起手,

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属于顾清玄留给我的、精纯的灵力,点在了他的眉心,

帮他化开药力。感受到那股纯正的玄门气息,长老眼中的敌意终于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疑惑。“你……是魁首大人派来的?”“不该问的别问。”我收回手,

“三天后,我会对外宣称,你受不住‘心魔引’的折磨,已经招供,并且油尽灯枯而亡。

他们会把你的‘尸体’扔到后山的万蛇坑。到那时,会有人接应你。”“那你呢?

”长老担忧地看着我,“你怎么办?”“我自有办法。”我转身离开,不再给他追问的机会。

回到房间,我点燃了一根特制的熏香。这是我和顾清玄约定的联络方式。青烟袅袅,

在空中凝聚成一面模糊的镜子。镜中,出现了顾清玄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事情办得不错。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比我想象的,要聪明。”“顾道尊谬赞了。

若非被你逼到绝路,我又怎会知道,自己的血,还有此等妙用。”我语气冰冷,充满了嘲讽。

他似乎没听出我的讽刺,反而饶有兴致地问:“‘心魔引’?有点意思。你自己悟出来的?

”“现编的。”我没好气地说。他竟然低声笑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像冰封了万年的雪山,瞬间开出了一朵清冷的莲花。“夜君离,你总能给我惊喜。

”“惊喜还在后头。”我冷冷地说,“别忘了你的承诺。青城长老,必须安全送出去。

”“放心。”他收敛了笑意,“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倒是你,万花使不是个简单角色,

你用‘心魔引’控制他,无异于与虎谋皮。”“那也比任人鱼肉强。”“你倒是看得清。

”他沉默片刻,忽然说,“离奴……这个名字,不好听。”我愣了一下,

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一个名字而已,无所谓。”“不。”他看着我,

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你是夜君离。永远都是。”说完,他掐断了传讯。烟雾散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你是夜君离。永远都是。”这句话,

像一根针,轻轻地,扎在了我那颗早已麻木的心上。这个把我推入地狱的男人,此刻,

却又假惺惺地,来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是谁。顾清玄,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4三天后,我成功地让青城长老“死”了。我用幻术制造了他七窍流血、精元枯竭的假象。

万花使检查过后,大为满意,不仅对我那套“心魔引”的说辞深信不疑,

更是将我视作了合欢宗未来的希望,当众宣布,要将宗门绝学《天欲典》传授于我。

我成了合欢宗里,上位最快的新人。这自然引来了无数的嫉妒和非议。但我不在乎。

对我来说,这些都只是我往上爬的垫脚石。合欢宗的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它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分为好几个派系,彼此明争暗斗。万花使,

只是其中“外事殿”的执事之一。在他之上,还有四***王,以及那位神秘莫测的宗主。

我的目标,就是尽快接触到合欢宗的核心层。《天欲典》是一部很邪门的功法。

它并非传统的采补之术,而是通过勾起、吸收、炼化他人的七情六欲,来壮大自身。

修炼此功法的人,情绪感知会变得极其敏锐,能轻易看穿人心的缝隙,并加以利用。

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的“天生媚骨”,在《天欲典》的加持下,变得更加可怕。

如今的我,甚至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轻易地拨动他人的心弦。

我开始利用这一点,在合欢宗内,为自己编织一张关系网。我周旋于各大派系的弟子之间,

时而清纯,时而妖媚,时而柔弱,时而强势。我像一个最高明的演员,

扮演着他们心中最渴望的那个角色。我从他们口中,套取了大量关于合欢宗内部的情报。

比如,四***王之一的“血骨法王”,与万花使是死对头。又比如,那位从未露面的宗主,

似乎正在进行一项秘密的修炼,需要海量的“怨念”和“情丝”作为祭品。

这让我对顾清玄的任务,有了更深的理解。合欢宗收集的,可能不仅仅是力量,

更是一种……规则层面的东西。日子在伪装和算计中一天天过去。这天,万花使找到了我。

“离儿,”他如今对我,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痴迷和敬畏,

“宗门里来了一位贵客,圣女殿下特地吩咐,让你去‘伺候’。”圣女?我心头一凛。

合欢宗的圣女,苏九儿。据传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地位超然,心机深沉,是年轻一代中,

最难缠的角色。她点名要我去?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跟着侍女,

来到了一座名为“锁心阁”的水上宫殿。宫殿内,纱幔重重,水汽氤氲。

一个身穿薄纱的女子,正斜倚在一方白玉床上,身段妖娆,媚眼如丝。她就是苏九儿。

“你就是离奴?”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充满了侵略性,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是。

”我垂下眼帘,恭敬地回答。“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我依言抬头。在看到我脸的那一刻,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变成了浓浓的兴趣。“果然是个尤物。”她舔了舔嘴唇,

对我勾了勾手指,“过来。”我走到床边。“听说,你很会‘伺-候’人?”她伸出手,

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低下头,“万花使那个老东西,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弟子不敢。

”“别装了。”她轻笑一声,“在我面前,收起你那套清纯无辜的把戏。

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她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你和我,是同类。”我心中一惊。

“今日来的那位贵客,身份非同小可。”苏九儿松开我,懒洋洋地说,

“他是魔道‘万鬼门’的少主,厉无涯。宗主有意与万鬼门联姻,将我许配给他。

但是……”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冰冷,“我讨厌他。我讨厌任何想掌控我的男人。”“所以,

”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今晚的宴席上,你去替我‘招待’他。我要你,

用你最擅长的手段,把他迷住,让他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让他……忘了我这个所谓的‘未婚妻’。”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想利用我,

去搅黄这门婚事。这是一个陷阱。如果我成功了,我会彻底得罪万鬼门,

成为厉无涯的眼中钉。如果我失败了,苏九儿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

横竖都是死。“怎么?”苏九儿见我沉默,挑了挑眉,“不敢?”“圣女殿下的命令,

弟子自然遵从。”我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柔弱又无助的表情,

“只是……弟子怕自己身份低微,辱没了少主,也……也辜负了圣女殿下的信任。”“放心。

”苏九儿满意地笑了,“只要你办成了,我保你成为四***王之下,第一人。

办不成……”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你就提头来见我。

”5夜宴设在合欢宗的主殿“极乐殿”。殿内,魔火熊熊,靡乐阵阵。

我换上了一身苏九儿“赏赐”的薄纱,白色的,料子薄得近乎透明,走动之间,

身体若隐若现。这身衣服,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我端着酒盘,低着头,

跟在苏九儿身后,走进了大殿。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男子。他面容俊朗,

但眉宇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戾气。他就是万鬼门的少主,厉无涯。他一看到苏九儿,

眼中便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欲望。但当他的目光,扫过我时,那欲望,

瞬间变成了惊艳和……贪婪。“九儿仙子,”厉无涯站起身,目光却一直黏在我身上,

“这位是?”“一个新收的奴仆,不懂规矩,让少主见笑了。”苏九儿巧笑嫣然,

将我往前推了一把,“离奴,还不快给少主敬酒。”我端着酒杯,走到厉无涯面前。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怀里,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好一个美人儿。

”他哈哈大笑,“九儿仙子,你这奴仆,比你这个主人,可有趣多了。”苏九儿的脸色,

瞬间沉了下来。我心中冷笑。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少主谬赞。”我挣扎了一下,

做出几分惶恐的样子,“奴婢……不敢。”“有什么不敢的?”厉无涯捏着我的下巴,

强迫我与他对视,“今晚,你就留下来陪我。我保证,比你跟着苏九儿,要风光百倍。

”他说着,就要来吻我。我体内的杀意,几乎要抑制不住。我甚至已经想好了,

就算拼着身份暴露,也要扭断他的脖子。就在这时,我腰间一块不起眼的玉佩,

突然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凉意。是顾清玄!是“锁心咒”的信标!他在警告我!我强压下杀意,

偏过头,避开了厉无涯的吻。“少主……”我眼眶一红,两滴泪恰到好处地滑落下来,

“奴婢……奴婢是圣女的人。您这样,圣女会生气的。”我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显然极大地满足了厉无涯的征服欲。“她生气?”厉无涯不屑地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苏九儿,

“我厉无涯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她敢生气,我就连她一起要了!”大殿内的气氛,

瞬间降到了冰点。苏九儿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公然发作。我明白,我不能再退了。

我必须在不得罪厉无涯,和不激怒苏九儿之间,找到一条生路。我忽然计上心来。

我从厉无涯怀中挣脱,跪倒在地。“少主息怒,圣女息怒。”我泫然欲泣,声音里带着哭腔,

“都是离奴的错,是离奴这张脸,惹了祸。请少主和圣女,赐离奴一死!”说着,

我从头上拔下一根尖锐的玉簪,就朝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地划了下去!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我会刚烈至此,宁愿毁容,也不愿成为两人争斗的牺牲品。玉簪的尖端,

已经刺破了皮肤,一丝血迹渗了出来。就在这时,两股力量同时袭来,一股阴冷,一股柔媚,

同时钳住了我的手腕。是厉无涯和苏九儿,他们同时出手,阻止了我。“你疯了!

”厉无涯怒吼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苏九儿的声音也充满了怒意。他们愤怒的,

不是我寻死,而是我企图毁掉这件让他们都为之着迷的“玩具”。我看着他们,

心中一片冰冷。“少主,圣女,”我凄然一笑,泪水滑过脸上的血痕,“这张脸,

既然是祸水的根源,那毁了,便一了百了了。离奴只求,能安静地,当一条狗。”我的话,

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是,我是奴仆,我是玩物。但哪怕是玩物,

也有选择自我毁灭的权力。厉无涯和苏九儿对视一眼,眼神复杂。他们都是骄傲的人,

我这种以退为进的决绝,反而让他们产生了一种……棋逢对手的错觉。“罢了。

”厉无涯松开手,坐回座位,语气缓和了许多,“一个奴才而已,不至于。起来吧。

”苏九儿也收回了手,冷冷地说:“滚去后面待着,别在这丢人现眼。”我知道,这一关,

我暂时是过去了。我用一道浅浅的伤痕,换来了暂时的安宁。我退到大殿的角落,

用手帕按住脸上的伤口,低垂着眼帘。但我的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殿内的每一个人。

我注意到,在厉无涯的身后,站着一个不起眼的侍从。从始至终,他都低着头,毫无存在感。

但刚才,在我自毁容貌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被镇住了。只有他,他的嘴角,

似乎向上勾了一下。那是一个,充满了赞许和……熟悉的笑容。我的心,猛地一跳。这个人,

是谁?6宴席不欢而散。厉无涯没有再为难我,

苏九儿也似乎因为我的“刚烈”而对我高看了一眼,没再找我的麻烦。但我心里,

却始终记挂着那个神秘的侍从。直觉告诉我,他很重要。深夜,我正准备用熏香联系顾清玄,

敲门声却响了。我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就是厉无涯那个不起眼的侍从。

“你……”我心中警铃大作。他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闪身进了我的房间,

然后反手关上了门。“夜君离,”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别来无恙啊。

”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如遭雷击。这张脸,我化成灰都认得!“玄……玄冥?

”我不敢置信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玄冥,我座下四大魔将之首,也是我最信任的心腹。

昆仑墟之战,他为了掩护我撤退,被正道十大高手围攻,我以为他早已神魂俱灭。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厉无涯的侍从?“尊上,还能记得属下,属下真是……三生有幸。

”玄冥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嘲弄。“你没死?”我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太好了!

其他人呢?青龙和***他们呢?”玄冥没有回答我,只是掰开了我的手,

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尊上,时代变了。”他淡淡地说,“现在,

您是合欢宗的离奴,而我,是万鬼门的玄冥使。”他的冷漠,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

“你……你投靠了万鬼门?”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玄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慢条斯理地说,“魔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

是厉无涯少主的天下。”“混账!”我气得浑身发抖,“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

”“背叛?”玄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尊上,您别忘了,当初是谁,

为了修炼《九转魔神诀》,将我们四大魔将的本命精魂,都炼入了您的万魂幡中?

我们名为魔将,实则……不过是您豢养的四个最强大的器灵罢了。”我无言以对。这是事实。

我为了追求至高无上的力量,确实做了很多……不择手段的事。“万魂幡已毁,

我们的精魂也得以解放。”玄冥看着我,眼神复杂,“我们,已经不欠您什么了。”“所以,

你今天来,是来嘲笑我的?”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不。”玄冥摇了摇头,

“我是来,给你指一条明路。”他凑到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顾清玄让你来查合欢宗,

对不对?”我瞳孔一缩。“别紧张。”玄冥直起身,笑了笑,“厉少主,

也想知道合欢宗在搞什么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可以……合作。”“合作?

”我冷笑,“凭什么?凭你这个叛徒?”“就凭,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

顾清玄玄也未必知道的秘密。”玄冥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比如,合欢宗宗主,

那个三百年来从未露面的女人,她的真实身份。”“她是谁?

”“她……”玄冥故意卖了个关子,“是顾清玄的,师妹。”这个答案,像一道惊雷,

在我脑中炸响。顾清玄的……师妹?!这怎么可能!“不可能!”我脱口而出,

“顾清玄师从天道,孤身一人,何来的师妹!”“看来,顾道尊告诉你的,也不全是实话啊。

”玄冥的笑容,充满了讽刺,“尊上,别太相信你那个正道魁首了。他把你送到这里,

可不仅仅是为了查一个合-欢宗那么简单。”“他到底想干什么?”我追问。“想知道?

”玄冥挑了挑眉,“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帮少主,搞定苏九儿。只要你成了少主的人,

我们就是自己人了。到那时,我自然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说完,

他不再给我追问的机会,打开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中。我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玄冥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顾清玄的师妹……合欢宗宗主……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一个惊天的秘密?顾清玄,

你到底在下一盘多大的棋?而我,在这盘棋里,又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我点燃了熏香。镜子里,顾清玄的脸缓缓浮现。“找我何事?”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顾清玄,

”我一字一顿地问,“你,有没有一个师妹?”7镜中的顾清玄,沉默了。这是我第一次,

在他的脸上,看到除了“平淡”和“赞许”之外的第三种情绪。那是一种,

被触及了禁忌的……阴沉。“谁告诉你的?”他问,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我步步紧逼,“你只用回答我,有,还是没有?”他看着我,

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直接掐断传讯。“有。”他终究,

还是说出了这个字。我的心,猛地向下一沉。玄冥说的,竟然是真的。“她叫什么?

”“顾清欢。”清欢……清玄……“她就是合欢宗的宗主?”“是。”“为什么?

”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把你的死对头,送到你师妹的地盘上当卧底,

顾清玄,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因为,只有你,能对付她。”顾清玄的声音,

恢复了平淡,但那平淡之下,似乎压抑着某种巨大的悲伤。“三百年前,我与清欢,

同在昆仑墟修行。她是师尊座下,最有天赋的弟子,甚至……在我之上。”“但她道心有缺,

为求速成,误入歧途,偷练了宗门禁术《大自在天魔舞》。此舞,能引动人心之欲,

化为己用,威力无穷,却极易反噬。”“她走火入魔,屠戮同门,叛出了昆仑。

师尊清理门户,与她大战于东海之滨,最后,亲手将她打入了‘无间地狱’。”无间地狱,

那是三界之中,最可怕的放逐之地。“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包括我。”顾清玄的眼神,

有些飘忽,“直到五十年前,合欢宗异军突起,其功法路数,与《大-自在天魔舞》,

有七分相似。我才开始怀疑,她……回来了。”“她恨我,也恨整个正道。她建立合欢宗,

收集三界的情丝与怨念,是为了完成一项禁术,一项……足以打败三界,

让整个世界都沉沦在她欲望之下的禁术。”“我派去的弟子,都被她看穿了。因为他们身上,

都有着和我同出一源的‘天道正气’。她是魔,天然便能嗅出正道的味道。”“只有你,

夜君离。”他看着我,眼神灼灼,“你是魔尊,你身上有最纯粹的魔气。只有你,能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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