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心里的裂痕却越撕越大。

苏雯的短信还亮在手机屏幕上："小雨高烧40度，一直喊爸爸。医生说可能是肺炎。

"我盯着那条信息，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承认这个女儿？

还是继续逃避？无论哪种选择，都会有人受伤。"李先生？"护士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林**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我机械地接过文件夹，目光扫过那些医学术语，

最终停在最后一行："胎儿发育正常，孕周16周+3天。"这本该是个好消息，

但此刻却像把钝刀，缓慢地割着我的良心。雨薇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而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却是另一个生病的孩子——那个我从未谋面的女儿。"雨薇呢？

"我合上文件。"在休息室。"护士欲言又止，

"她情绪不太稳定..."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透过缝隙，我看到雨薇蜷缩在沙发上，

肩膀微微发抖。她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在灯光下反射出金属光泽——是我们的婚戒。

我推门的手僵在半空。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无论我选择什么，

我和雨薇之间都已经有了无法弥补的裂痕。那个曾经无条件信任我的女孩，

现在连看我的眼神都充满怀疑。手机再次震动，是王珊的短信："考虑好了吗？

张胖子的耐心有限。"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电梯下到一楼时，

我拨通了苏雯的电话："哪家医院？"和睦家医院的儿科病房比公立医院安静得多。

我站在走廊尽头，透过玻璃窗看到苏雯正坐在病床边，轻轻拍着一个小女孩的背。

孩子蜷缩在被子下，只露出半张小脸，但那个酒窝依然清晰可见。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右脸的酒窝，一种奇异的血缘感应让我胸口发闷。这就是李小雨，

我的女儿，一个活生生的、会发烧会哭闹的小人儿。苏雯抬头看到我，眼神复杂。

她轻轻带上门走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她怎么样了？"我低声问。"退烧了，

刚睡着。"苏雯靠在墙上，"医生说再观察一晚就能出院。"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廊的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她...长得像你。

"最终我挤出这么一句。苏雯冷笑："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签字吧，签完字你就可以走了。"我翻开文件，还是那份抚养权放弃声明，

但金额从五万变成了十万。苏雯看出了我的疑惑："住院费很贵，私立医院更贵。

"我从口袋里掏出笔，却在签名处停住了。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突然翻了个身，

含糊地喊了声"爸爸"。虽然知道她可能是在说梦话，但这个称呼还是让我心脏狠狠一缩。

"她...知道我是谁？"苏雯的表情软化了一瞬："我给她看过你的照片。"她顿了顿，

"她幼儿园有亲子活动，其他孩子都有爸爸..."这句话像记重拳砸在我胸口。

我低头看着那份文件，突然意识到一旦签下名字，就等于永远放弃了这个孩子。

她会像苏雯说的那样，在每次亲子活动中，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孩子有爸爸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