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泡泡    更新时间: 2025-07-09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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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嫌弃我呗,嫌弃我的萨其马呗。」同桌瞪了我一眼,对其他同学吐槽。「吃了我萨其马,第二天就发烧请假了,她妈还专门来学校找老师,我天!

「我妈说她是她妈的命根子,让我小心点,出了事,担待不起。」

人群顿时哄笑开。

我羞愧着道歉,解释我只是冻感冒了,可越来越多的同学不再搭理我。

直到有一天,同桌低声又急促地说了一句:「你太土了。」学校厕所的镜子前,我第一次和镜子里的我对视。

我套在一件深紫色亮面的棉衣里,我想起了,这件棉衣是小区里有人穿旧了要扔,我妈给要来的。

我看着镜子里,来来往往经过的同学,穿黑棉衣的人最多,男生也有穿灰色,蓝色的,女生的颜色丰富多了,有白色,粉色,天空一样的蓝色。

只有我,穿着一件深紫色亮面的,格格不入,低下头,是笨重的老式棉布鞋。我成了一个背着紫色壳的蜗牛,细细的腿上是重重的鞋。

我感到了深深的羞耻,回家后,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要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我想黑色的,应该没关系吧。

可我妈的脸也黑了。

我遭遇了第二次毒打。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想买新衣服,花枝招展的要给谁看,是不是要和男的看对眼了,说是哪个同学,明天就去学校说清楚。

「你是穿不暖,还是没有衣服穿,我让你光着出门了吗?我是后妈虐待你了吗?」

最后她指着墙上的照片,颤抖着问我:「你问问你妹妹,她在地底下冷不冷,要不要穿新衣服。」

我抬头和照片里的妹妹对视着,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当初,死掉的为什么不是我。

这一年,我十四岁,青春期。

至此,我彻底放弃了我自己。

我还是拼了命地学习,进入重点高中后,学习变得很吃力,我不再保持名列前茅,甚至有时候会掉出前三十。

每一次,我妈都会痛恨地打我,直到她打痛快为止。而我只是默默忍受。

心里期盼着,对,就这样,用力打,把我打死。

打死我。

打死我吧!

求你打死我吧!

高考后,我妈当着我面填报了本地的大学。她笑着说:「你不去外地念,我们这边的师范大学是最好,人家想考还要高分。」

我嗯了一声。

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邻居都恭喜她,夸我孝顺懂事,知道留在她身边。

只有高三的班主任为我可惜:「你这个成绩,报师范大学实在是浪费。」

可想到我的特殊情况,也只有深深地叹息,留下一句,「难为你了,你妈也不容易。」

我就是知道会是这样的,既然结果既定,又何必挣扎过程,徒留伤心。

大学毕业后,我顺利上了老家的教师编制。邻居张奶奶已头发花白,她对我妈说,美芳,你可算熬出来了,可算熬出来了。

我妈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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