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深夜驾车冲出高架桥，重伤昏迷。

婆婆掏空一辈子积蓄，四处凑手术费，我却全程无动于衷。

还在一旁拿着手机新开了一把斗地主。

医院里，婆婆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指着我鼻子骂。

「你个毒妇！你把钱都藏哪了？磊子的工资卡在你手里七年，光年终奖就十几万，你快拿钱出来啊！」我面无表情：「钱？早就没了。」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胡说！磊子每月就留五百零花，剩下的不都让你存着给孩子吗？」旁边的表弟立刻帮腔：「嫂子，这种时候你就别藏着了！」想起已经是植物人的丈夫，我压下嘴角勾起的弧度。

「上个月，王磊说有个绝好的投资机会，逼着我……把钱全部转给了中间人。」

「现在那个中间人……失踪了。」

我和王磊结婚七年，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恋爱后直接闪婚闪孕。

我在市一中教语文，他是工地项目经理，经常要出差各地视察，我们还有一个上幼儿园的女儿小盈。

这次意外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警方表示这是一场意外，王磊是因为雨天超速驾驶撞上护栏，被甩下高架桥。

脾脏破裂大出血，急需救命钱。

得知消息的我刚下课，赶到医院的时候婆婆和妈妈都到了，还有不少王磊的同事和亲戚。

「磊子妈，没事的，磊子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钱啊，手术费、治疗费、康复费，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我踩着他们的尾音进了病房，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王磊。

我妈是第一个看到我的，赶紧招呼我，婆婆也转头看到了我。

「微微，你总算来了，我们正聊到你呢。」

聊到我？不是在聊钱吗？婆婆牵着我的胳膊，满面愁容：「正聊到手术费和后面的康复呢，要花不少钱。」

「我已经把养老的积蓄都拿出来了，亲戚能借的也都借了，可还是不够啊。」

「磊子工资卡不是一直你管着吗，赶紧拿出来啊，救命要紧。」

我将婆婆攀着的手轻轻拂了下去，语气平静地开口：「钱？那些钱早就没了。」

「怎么可能？！」婆婆愣住了，随即声音尖利起来，「磊子每个月就留五百块零花，剩下的不都交给你存着吗？」「他上个月还升职了，一个月工资能有两万，去年年终奖也有十几万，现在救命的时候，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我依然冷漠，还是重复那句话：「钱早就没了。」

一旁的亲戚看不下去了，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围攻我。

「微微，我真是看错你了，本来以为你是本分的孩子，现在磊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把着钱不放几个意思？」「良心都被狗吃了啊，你现在说钱没了，谁信啊！」「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我听说夫妻结婚后的财产就属于共同财产，可不是你想霸占就能霸占的。」

我沉默地靠在冰冷的墙上，看着这些过年也会时常走动的亲戚们，内心只想冷笑。

「没了就是没了，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查，王磊的工资卡里面一毛钱都没有，家里的开支都是靠我的工资。」

婆婆闻言瞬间炸了：「不可能！你当老师能赚几个钱，也就图个体面，我家磊子是经理，没有他挣钱，你西北风都喝不着！」「嫂子，你就把钱拿出来吧。」

一个男人从婆婆身后走出来，我认出他是王磊的表弟王顺。

王顺用手在婆婆身后给她顺气，对我苦口婆心：「嫂子，其实磊子哥前段时间还问我借过两回钱，他说家里的钱都被你压着死期取不出来。」

「工资一发他就留五百，其他全转给你，天天省吃俭用，听说烟都戒了，你……「王顺说着有些心虚的瞄了我：「你……未免太狠心了吧。」

几个来探望的同事也纷纷附和。

「是啊，我就总听王磊抱怨没钱，我还寻思不是刚发的工资吗。」

「平时要自费的聚会他也不去，人事还因为这事儿找他谈过话呢。」

有人为王磊的遭遇叹息：「这样老实的好男人，偏偏运气不好，出了车祸你说说……」婆婆听了眼眶红了一大圈，随即转头瞪我：「你！赶紧把我儿子的钱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王顺立刻点头附和，又跳出来帮腔：「再说了，磊哥要不是为了赶着回来给你过生日，根本不会超速，他也是为了你啊嫂子，你可不能这样啊！」围观人群中爆发一阵惊讶的声音，对王磊的同情更甚。

「磊子可真是个好男人，可怜啊，遇到这么个女人！」「现在这个年代哪还能找到这样的男人了，许微微眼睛长屁股上了吧，以后有她后悔的。」

「对了，我记得王磊办公桌上就摆着老婆和女儿的照片，当时我们几个还打趣他呢，你记得不？」「哦，我想起来了，他没事就爱看那照片，天天擦生怕落灰，深情喂了狗啊。」

我面色依旧平淡，冷声开口：「说完没？」「我从没有求着让王磊回来给我过生日，是他自己非要冒着暴雨上高速，超速也不是我让他超的，怎么就怪到我头上了？」看着他们一个个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也不再言语。

直到一直沉默的我妈开口。

「微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赶紧把钱拿出来，你知不知道没有这笔钱磊子就没法做康复，没法恢复成正常人，他可是小盈的爸爸！」我妈边指责我边抹眼泪，低声向众人道歉。

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该去接小盈放学了。

我没再理会病房里的众人，转身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