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蒋氏以为自己听错了，纳闷道：“承业，你在胡说什么啊，老爷临走前，不是已经替你与乔伊定亲，你如何能娶慕姑娘？”“祖母。”

顾承业一把握住蒋氏的手，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解释道：“祖母，爷爷走之前，确实把乔伊指给我没错，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我定不会抛弃她，此事云儿也知晓，她也没有意见。”

“哦……”蒋氏稍微放下心来，瞟了眼慕云，悄声道：“慕云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她难道心甘情愿与人做小，哪怕她能答应，我估计慕国公也不会答应的吧？”“祖母，您想哪去了。”

顾承业失笑，“慕云这种身份，嫁过来自然是做正妻，孙儿哪敢委屈她做小。”

“你的意思，是娶乔伊为平妻？”蒋氏不放心道：“虽说正妻平妻都是妻，但慕云娘家势力摆在那，到时候你可别委屈了乔伊。”

蒋氏心里十分清楚，伯爵府有如今富庶的日子，多亏了楚乔伊，若楚乔伊不痛快，家里日子恐怕又不好过。

她现在日日能吃上昂贵的滋补品，养病的药用的都是最好的，全都靠楚乔伊在背后张罗。

“祖母，我还指望慕国公为我提供助力呢，自然不能得罪慕云，所以孙儿不能娶乔伊为平妻，但我会把她纳做贵妾，如此也不算违背爷爷生前的遗愿。”

蒋氏一听要纳乔伊为贵妾，大惊，“承业，你祖父的意思，可从来不是让乔伊做小啊，楚家老爷子和老爵爷是生死之交，***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乔伊，他是要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若是乔伊知道你只准备纳她为妾，定不会同意的。”

眼见蒋氏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高许多，顾承业生怕慕云听见什么端倪，忙道：“祖母，您小声点，别被慕云听到，那就糟了。”

蒋氏压低声音，“承业，你难道忘了，咱们家是因为楚家的财力注入，才过上如今的好日子，若你不能信守承诺，只怕……”顾承业悄悄看了眼坐在宾客位置上的慕云，见她朝这边投来探究的目光，忙打断道：“祖母您别担心，乔伊确实能为咱们家敛财，但府上没了她也不是不能转，如今家里生意已经步入正轨，就算乔伊不在，家里收入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您无需多虑。”

“正所谓娶妻娶贤，慕云是堂堂国公府嫡小姐，身份摆在那，且娶她还能为伯府提供助力，何乐不为，哪怕是祖父在世，也会赞成我的决定。”

顾承业眼里满是狂热。

蒋氏十分疼爱这个长孙，况且她认为顾承业分析的也不无道理，想了想，不放心道：“话虽如此，但一个是妻，一个是妾，地位相差甚远，天壤之别，乔伊那边恐怕不好交代，毕竟你祖父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顾承业宽慰道：“祖母放心吧，乔伊那边我定会好好做思想工作，这三年她处处为伯府着想，一定会理解我的难处，她不舒服也只是暂时的，我承诺她以后会待她如故，她应该知足。”

“嗯。”

蒋氏点头，嘱咐道：“好好和乔伊说说，可千万要把人哄好，别让她不好想，以免影响家里的生意。”

自从老爵爷事后，她一心向佛，不问家事。

只要每日依旧有昂贵的养生药膳和上好的丹药供她调养，让她能颐养天年，孙媳妇是谁，她不想过多操心。

自从慕云拜访完薛氏和姜氏，把身份过了明路，没过多久，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大少爷不久之后便会娶慕云为妻，而不是楚小姐。

还有小道消息说，大少爷准备纳楚小姐为贵妾。

可怜楚小姐一进府便为伯爵府操劳，没想到终究落得个为妾的下场。

虽然下人们都暗地里为她不值，但这是主子的意思，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青黛苑，楚乔伊住的院子。

书房内，楚乔伊正在看首饰铺子掌柜送来的账本。

蓝雪给她端来一盏香茶，“小姐，喝杯香茶。”

“嗯。”

楚乔伊已经看了半个时辰账本，闻言这才放下账本，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把茶盏轻轻搁在桌上，又开始认真核对账本。

蓝雪见状，不解道：“小姐，顾少爷如此负你，你干嘛还要如从前一样，兢兢业业看账本啊，若是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伯爵府的主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包括平时看起来把楚乔伊当亲孙女一样疼爱的蒋氏，也不过只是为了利用她家小姐，一直在伪装。

如今巴结上慕国公府，便原形毕露。

若她是楚乔伊，可不会再管伯爵府的生意，就应该让他们自生自灭，重新回到穷困潦倒的境地。

“说什么呢，蓝雪，最近首饰铺子和成衣铺因为上了新品，生意好得不行，我必须要把账目盯紧一点，还得趁热打铁，多引进一些新品，让生意更上一层楼才行。”

蓝雪更不解了，“小姐，可是大少爷如此对你，夫人和老夫人也默许了，没有一个人为你出头，你难道就心甘情愿被他们一家折辱和欺负吗？”见小丫头急了，楚乔伊正准备同她解释缘由，突然瞥见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瞧身形，有点像顾承业。

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咳”轻咳一声，故意道：“蓝雪，这几天我仔细想过了，之前确实是我太自私，只顾为自己考虑，承业哥说的没错，只要他能一如既让爱我，妻和妾又有多大区别呢，我不该争这些虚名。”

“小姐……”蓝雪没想到楚乔伊居然会这么说，吃惊不已。

楚乔伊继续道：“承业哥娶慕云，纯粹是情非得已，我却一直不懂事在这给他添堵，还打了他一巴掌，现在后悔极了，如今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把生意抓紧一些，争取多些进账，等他给国公府下聘时，聘礼能更丰厚，免得落人口舌，另外天越来越热，眼看马上要换季，府里各项开支也大，少爷小姐们的成衣，还有老夫人那的补品和丹丸，都不能落下……”顾承业此时就贴着门口站着，他已经冷了楚乔伊好几天，这些天，他都是在陪慕云。

楚乔伊似乎很忙，他好些天没见着人，甚是想念。

虽然没等到她主动来认错示好，但今天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走到她住的院子。

没想到一来便听到这番话。

没想到，她不但自己想通了，还如此尽心尽力为他考虑。

不由得心里一暖。

此时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推开书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