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泡泡    更新时间: 2025-07-01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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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的白月光晏明修一枪将我打入深海。

他说:“泠,你背叛我的代价,就是这颗心永远为我跳动。”

如今我换了机械心脏,从地狱爬回他身边。

刀锋抵住他咽喉时,他竟在笑:“这颗新心,跳得还是为我吗?”我扣动扳机,子弹却射偏了。

晏明修擦去颈间血痕:“你还是舍不得。”

“不,”我抚上他心口弹痕,“我在找当年射穿你的那把枪。”

地下实验室里,他攥着解密芯片目眦欲裂:“当年设计让我们自相残杀的,是他?”冰冷的合金刀锋紧贴着我颈侧的动脉,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金属的寒意,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身后,晏明修的气息带着炽热的温度,喷在我的耳廓,烫得惊人,与他施加在我身上的冷酷力量形成撕裂般的对比。

我的脸被死死抵在巨大的落地观景窗上,窗外是深渊般的城市夜景。

霓虹的洪流在脚下奔涌,扭曲的光影——腥红、魅紫、病态的幽绿——在我被压得变形的视野里疯狂流淌、爆炸,如同地狱熔炉表面翻腾的硫磺。

玻璃冰凉,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狼狈:银白色的发丝凌乱地粘在汗湿的额角,那双曾经被晏明修形容为“盛着星海”的冰蓝色眼瞳,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燃烧和一丝被强行压抑的虚弱。

更刺眼的是,我敞开的领口下,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装置嵌在左胸位置,冰冷的银灰色表面随着某种非人的节奏,发出极其微弱的、规律性的幽蓝光芒。

每一次亮起,都像是对过去那个鲜活生命的无情嘲讽。

“五年了,泠。”

晏明修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后响起,每一个字都裹着冰渣,刮过我的神经,“地狱的滋味,还没尝够?”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蕴***足以摧毁一切的疯狂和恨意。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神情——那副曾经让我沉溺其中的俊美面容,此刻必定线条紧绷如刀削,深邃的眼窝里,燃烧着地狱业火般的暗红色,那是恨意淬炼到极致的颜色。

他施加在我下颌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要将我的颌骨捏碎。

五年。

这个词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我早已被替换成冰冷机械的心脏位置,缓慢地、残忍地搅动。

五年前那片冰冷刺骨的深海,海水如同亿万根钢针,瞬间刺穿我的皮肤、肌肉、骨髓,疯狂地挤压着肺里最后一点稀薄的空气。

无边的黑暗和彻骨的绝望吞噬了我。

晏明修站在悬崖边,居高临下,身影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冰冷的裁决者。

他手中的枪口,一缕硝烟尚未散尽。

他最后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钩子,穿透海水,牢牢钉进我濒死的意识里:“泠,你背叛我的代价,就是这颗心,永远为我跳动。”

背叛?这个罪名像最恶毒的诅咒,伴随我在深渊的每一分每一秒。

冰冷的海水灌满我的胸腔,意识沉沦前的最后一刻,是晏明修那双被恨意彻底扭曲的眼睛,死死烙在我灵魂深处。

“够?”我艰难地从被挤压的喉咙里挤出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还有一丝奇异的、连我自己都厌恶的虚弱,“托你的福,晏总。

那滋味……刻骨铭心。”

我尝试扭动身体,想挣脱这屈辱的钳制,哪怕一丝缝隙也好。

但晏明修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合金锁链,纹丝不动。

他指尖的薄茧,带着熟悉的、曾经无数次温柔抚摸过我的触感,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死死按住我颈侧最脆弱的血管。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随即更沉,更烫。

抵着我后腰的枪口,那冰冷的金属圆环,威胁性地向前顶了顶。

那是无声的警告,是随时可以宣判终结的冰冷符咒。

“爬回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更低了,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齿缝间碾磨过,带着血腥气,“还嫌死得不够透?还是说……” 他刻意停顿,那停顿里充满了残忍的玩味,“换了一颗铁做的心,就忘了疼?”“铁做的心……”我重复着他的话,喉咙里发出短促的、类似破旧风箱般的低笑,胸腔里那颗冰冷的金属装置随之发出一阵异样的嗡鸣,蓝光急促地闪烁了几下,如同垂死挣扎的信号灯,“晏明修,你知道吗?它确实不会疼了。

它只会……”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积聚起身体里仅存的力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只会记得怎么让你疼!”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我积蓄已久的力量骤然爆发!右肘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裹挟着义体改造赋予的狂暴动能,狠狠向后撞去!目标是晏明修的肋下——人体最脆弱的位置之一。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伴随着他一声压抑的闷哼。

钳制着我下颌和脖颈的力量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就是现在!我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借着反作用力猛地向前一挣,身体以一个近乎撕裂的姿势强行扭转!左手闪电般探向腰后——那里藏着我唯一的武器,一把微型粒子震荡匕首。

冰冷的刀柄瞬间落入掌心,熟悉的触感带来一丝扭曲的安全感。

身体旋转完成的同时,我的匕首已经带着破风的尖啸,精准无比地递了出去!目标不是他的要害,而是他握着枪的右手手腕!逼他撒手!晏明修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我匕首递出的刹那,他持枪的手腕猛地一翻、一沉,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堪堪避开致命的刀锋。

粒子匕首擦着他的战术手套边缘划过,发出“滋啦”一声轻响,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细微的焦糊味。

枪口瞬间偏离!但他没有退!反而借着我的冲势,另一只空着的手如同毒蛇出洞,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我握着匕首的手腕!试图缴械!“铛!”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我的粒子匕首险之又险地格开了他擒拿的手爪,两股巨大的力量碰撞,震得我手臂发麻,匕首差点脱手!火星在刀锋与他的战术手套指节处迸溅!我们之间不足半尺!呼吸可闻!他眼中那暴烈的暗红疯狂翻涌,几乎要将我焚毁。

而我,则清晰地看到自己在他瞳孔中的倒影——银发凌乱,眼神如冰封的火山,左胸那机械心脏的幽蓝冷光,诡异地映亮了他半边紧绷的下颌线。

僵持!不到一秒的死寂!空气凝固得如同实体。

下一秒,我被他猛地掼在冰冷的金属办公桌边缘!坚硬的棱角狠狠撞在腰侧,剧痛瞬间窜遍全身,眼前一阵发黑。

晏明修的身体带着强大的压迫力紧贴上来,将我死死困在冰冷的桌面和他滚烫的胸膛之间。

他扔掉了我被撞飞的粒子匕首,那匕首划出一道弧线,“哐当”一声掉在远处的地毯上。

“还是这么不自量力!”他低吼,带着粗重的喘息和浓烈的血腥味——不知是他唇角的,还是我颈侧被他指节擦破渗出的。

他的左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我两只手腕,将它们狠狠反剪压在我头顶上方冰冷的桌面上!这个姿势让我门户大开,脆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屈辱和愤怒瞬间点燃了我的血液!我剧烈地挣扎扭动,膝盖凶狠地向上顶撞!试图挣脱这该死的钳制!“砰!”我的膝盖撞上了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是他提前压下的右腿膝盖!沉闷的撞击声再次响起,巨大的反震力让我整条腿都麻了。

晏明修闷哼一声,眼中戾气更盛,显然这一下也让他不好受。

“放开我!晏明修!”我嘶吼着,声音因剧痛和愤怒而扭曲。

“放开?”他俯下身,那张曾让我魂牵梦萦的脸庞逼近,近到我能看清他睫毛上沾染的细微尘埃,能数清他眼瞳深处那暗***疯狂蔓延的纹路。

他的鼻尖几乎蹭到我的,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气息。

“五年前就该死透的东西,爬回来找死,我凭什么放开?” 他的右手,那只刚刚与我匕首交锋过的手,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缓慢,抚上我颈侧被擦破渗血的肌肤。

指尖粗糙的薄茧摩挲着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和战栗。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顺着我的颈项,一路向下,最终牢牢钉在我左胸那片***的、闪烁着幽蓝冷光的机械装置上。

那眼神,混杂着极致的憎恨、一种扭曲的探究,还有……一丝我无法解读的、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颗心……”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叹息的语调,手指离开我的脖颈,带着血迹,竟缓缓抚上了那片冰冷的金属表面!指尖沾染的血迹在银灰色的金属上留下刺目的红痕。

“跳得还是为我吗?”那冰冷的触感,那带着亵渎意味的抚摸,瞬间引爆了我所有的理智!被背叛的剧痛、五年地狱煎熬的恨意、此刻被羞辱的愤怒……如同海啸般冲垮了堤坝!“为你?”我猛地仰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口带着铁锈味的唾沫狠狠啐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唾沫混着血丝,粘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

“晏明修!它现在跳动的唯一理由,就是把你送下地狱!连带着你那颗肮脏的心一起!”我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非人的力量!被反剪压住的手腕猛地一拧、一错!利用他瞬间的错愕和手腕关节的弱点,竟硬生生挣脱了他一只手的钳制!挣脱的右手如同闪电般下探,目标不再是武器,而是他腰间!在他战术腰带的暗格里,我摸到了!那坚硬、冰冷的熟悉触感——一把备用的、他习惯性贴身放置的微型激光手枪!拔枪!上膛!动作快得超越了思维!几乎是肌肉记忆在主导一切!冰冷的枪口,带着我全部的恨意和决绝,稳稳地、死死地顶上了晏明修毫无防备的咽喉正中央!坚硬的金属枪管深陷进他颈部的皮肤。

时间,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交缠的喘息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嘶鸣。

窗外霓虹的流光依旧在疯狂舞动,将我们凝固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地板上,扭曲变形。

晏明修的动作完全僵住了。

他扣着我另一只手腕的力道也停滞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顺着自己胸前,落在那支稳稳抵住他生命中枢的枪口上。

他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没有震惊,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被冒犯的愤怒都没有。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

然后,极其诡异的,那死寂的唇角,竟一点一点地向上牵起。

不是微笑,更像是一种发现了某种极端荒谬、又极端有趣之事的嘲弄。

那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一个冰冷而扭曲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他甚至微微侧了侧头,让枪口更深地陷进他颈部的皮肉里,仿佛在享受这种致命的威胁。

暗红色的眼瞳抬起来,穿过冰冷的枪管,直直地刺入我的眼底。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他喉咙深处逸出,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尘埃落定的笃定。

“泠,你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我握枪的手稳如磐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绷得惨白,几乎能听见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

枪口紧紧顶着他的咽喉,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喉结在金属下的每一次细微滚动,感受到那脆弱生命搏动的频率。

晏明修那笃定而嘲弄的笑容,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了我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恨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胸腔里那颗冰冷的机械心脏周围奔涌咆哮,几乎要将金属外壳都熔穿。

五年前深海刺骨的绝望,五年间无数次在机械维修台上痛醒的煎熬,支撑我爬回来的唯一执念,就是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指腹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冷金属的弧度。

只需要零点一秒,只需要再施加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这个刻骨铭心的噩梦,这个让我生不如死的源头,就将永远消失。

杀了他!一个声音在脑海深处疯狂叫嚣,尖锐刺耳,盖过了一切。

杀了他!用他的血祭奠你死去的心!我的视线死死锁住晏明修的眼睛,试图在那片翻涌的暗红里找到一丝恐惧,一丝动摇,哪怕一丝面对死亡的悔意也好!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令人作呕的笃定!他甚至在笑!那笑容无声地宣告着:你下不了手,泠,你永远对我狠不下心!去他妈的舍不得!凝聚了全身所有力量、所有恨意的食指,猛地向内扣去!动作决绝,没有半分迟疑!“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密闭的奢华空间里轰然炸开!巨大的声浪冲击着耳膜,震得头顶的水晶吊灯都疯狂摇曳起来,细碎的光芒凌乱地洒下。

一股温热的液体,带着浓重的铁锈味,瞬间溅上了我的脸颊和脖颈。

黏腻、滚烫。

晏明修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被一种纯粹的、难以置信的惊愕所取代。

然而……预想中咽喉被洞穿、生命瞬间流逝的场景并未发生。

我握着枪的手臂因为巨大的后坐力而微微发麻,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

晏明修依旧站在那里,只是颈侧靠近下颌的地方,被灼热的高能激光擦出了一道狰狞的、焦黑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正从那里汩汩涌出,沿着他紧绷的颈线蜿蜒而下,染红了他昂贵的衬衫领口。

射偏了?!巨大的冲击和难以置信的错愕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这么近的距离!我瞄准的是正中央!我的枪法……怎么会?!晏明修抬手,动作有些迟缓,带着一种奇异的僵硬感。

他用染血的指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抹过颈侧那道焦糊淌血的伤口。

指尖沾染上更多刺目的鲜红。

他低头,看着自己指尖上那抹温热的血色,仿佛在确认什么。

然后,他抬起头,重新看向我。

颈侧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而牵扯,血流得更急了。

但他脸上那抹惊愕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像是释然,又像是某种沉痛终于落到了实处。

“你看……”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因为咽喉被激光高温灼伤,每一个字都带着破碎的杂音和浓重的血腥气,却依然固执地传达着他的意思,“我就知道……你终究……”他艰难地喘息了一下,更多的血沫涌上他的嘴角,“……舍不得让我死。”

“舍不得?”我猛地打断他,声音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尖利得变了调,握着枪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枪口在空气中划出混乱的轨迹。

脸颊上沾染的他的血,滚烫得如同烙印。

“晏明修!收起你那套恶心的自我感动!”我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凌,死死钉在他脸上,钉在他颈侧那道狰狞的伤口上,钉在他因失血而微微泛白的唇色上。

胸腔里那颗冰冷的机械心脏,在刚才扣动扳机的瞬间,曾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尖锐到刺穿灵魂的剧痛!那剧痛毫无征兆,如同最恶毒的电流,瞬间麻痹了我的手臂神经,让那致命的一枪偏离了毫厘!是这颗该死的心!是晏明修当年留下的诅咒还在作祟!还是……别的什么?不!绝不是舍不得!这个念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和愤怒!我的视线,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探究和恨意,猛地从他流血的脖颈向下移!掠过他起伏的胸膛,死死地、牢牢地钉在他心脏的位置——那昂贵的、此刻被鲜血浸染了一部分的黑色衬衫之下。

我的左手,那只刚刚挣脱钳制的手,不再颤抖。

它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和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猛地抬起!不再是攻击,而是……径直探向他的左胸!掌心带着冰冷的汗意和复仇的渴望,隔着那层浸血的昂贵布料,狠狠地、用力地按了上去!“我在找……”我的声音低沉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和……一种连我自己都心惊的执拗,“我在找当年……射穿你的那把枪留下的弹孔!”我的掌心死死压在他的左胸,隔着衬衫的布料和温热的血肉,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结实肌肉下心脏强有力的、急促的搏动。

咚…咚…咚…沉稳而有力,带着生命的温度,一下下撞击着我的掌心。

这鲜活的心跳,与我自己胸腔里那颗冰冷机械发出的、规律却死寂的嗡鸣,形成了地狱与人间最残酷的对比。

然而,就在这鲜活的心跳律动之下,我的指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一个极其细微的、坚硬的凸起!它就隐藏在胸肌深处,紧贴着肋骨!那形状、那位置……绝不可能是自然的骨骼结构!那分明是一个……金属异物!一个深嵌在血肉里的、属于子弹的烙印!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窗外喧嚣的霓虹似乎瞬间远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我掌心下那鲜活心跳和冰冷异物的双重触感。

晏明修的身体在我手掌按上去的瞬间,彻底僵住了。

颈侧伤口的血流得更急,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他脸上的表情——那笃定的、嘲弄的、带着某种病态释然的表情——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寸寸碎裂。

他眼中那翻涌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暗红风暴,骤然停滞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空白,一种被猝不及防地、彻底掀开最深层秘密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震动。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落在我死死按在他左胸的手上。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那只手,看清那只手所按住的、他拼命隐藏了五年的秘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出几声破碎的、意义不明的气音,更多的血沫涌了出来。

颈侧的剧痛和胸口的秘密被猝然揭露的双重冲击,让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

“你……”他终于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听过的……近乎脆弱的颤抖。

我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瞳死死攫住他震动的目光。

那里面翻涌的空白和难以置信,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我胸腔里沸腾的恨火,却点燃了另一种更加冰冷、更加锐利的探究火焰。

“原来……”我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足以冻结空气的寒意,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他的耳膜上,“当年那一枪……真的打中了这里?” 我的指尖,隔着衬衫,在那个坚硬的凸起上,无比清晰地、用力地按了一下!“唔……”晏明修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是伪装。

那嵌入血肉的子弹被触碰带来的剧痛,是真实的。

他眼中的震动瞬间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惊涛骇浪,死死地锁住我。

那双暗红色的眼瞳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坍塌了。

颈侧伤口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折磨。

然而,此刻左胸深处那枚被触碰到的子弹残骸所引发的锐痛,却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最黑暗、最混乱的闸门。

晏明修的身体晃了一下,他猛地伸手撑住冰冷的金属桌面,指尖用力到发白,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死死盯着我,暗红色的眼底风暴肆虐,那里面翻涌的震惊、剧痛和某种濒临崩溃的茫然,几乎要将他吞噬。

“你……怎么……”他艰难地喘息,破碎的声音裹着血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他想问“你怎么知道”,但后半句却卡在喉咙深处,被翻涌的腥甜堵得严严实实。

“我怎么知道?”我收回按在他胸口的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心脏搏动的余温和那金属异物的冰冷触感。

我后退一步,拉开一点距离,激光手枪依旧稳稳地指着他,只是枪口不再瞄准咽喉,而是他毫无防备的躯干。

冰冷的枪管成了此刻唯一让我感到安全的支点。

“晏明修,深海淹不死我,改造台的酷刑也没能磨灭我的记忆。

你以为……只有你记得那天晚上?”我的目光扫过他颈侧那道焦黑的伤口,看着他因剧痛和失血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他眼中那片混乱的风暴。

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明,如同破开迷雾的利刃,骤然刺入我的脑海。

“起来!”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枪口威胁性地向前一点,“别装死!跟我走!”晏明修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混乱风暴被这一声厉喝短暂地撕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深重的疲惫和……一丝茫然的不解。

他似乎没明白我的意图。

“去哪?”他嘶哑地问,撑在桌面上的手微微发颤。

“去哪?”我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枪口稳稳地指向他身后——那扇通往这顶层堡垒最核心区域的、厚重的合金安全门。

“去你锁住所有秘密的地方!去你的‘蜂巢’核心数据库!”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宣判,“我要亲眼看看!五年前那个雨夜,除了我们两个该死的‘叛徒’,还有谁的影子藏在里面!”“蜂巢”核心数据库!这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晏明修的心口。

他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绝对禁区的防御反应。

颈侧伤口的剧痛和左胸深处的异物感似乎都被这巨大的冲击暂时压了下去。

他看着我,眼神锐利如刀,试图穿透我的意图。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低吼,声音因激动而更加破碎,“‘蜂巢’绝密!除了我的生物密钥,没人能……”“那就用你的密钥打开它!”我厉声打断他,枪口纹丝不动地指着他的心脏位置,语气里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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