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衣角，点点头：“老师对不起……”

近一年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只要莫婷婷有难，顾林轩就会把我推出去背锅。

老师让莫婷婷坐下后便开始批评我。

“路之窈，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还这么松懈，你不想学习，也别打扰同学，上外面站着去！”

我低着头，顺从站到走廊上。

但很快，下课铃响了。

我回到座位上，顾林轩用手肘捅了捅我：“谢了，替我和婷婷背锅这么久。”

说完，他又扯着我的马尾，迫使我偏过头。

他凑近我，近到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今天晚自习下课，你帮我把婷婷约到操场，我要跟她告白，这次你可千万别再搞砸了。”

我心微微一沉，嗯了一声。

顾林轩笑了，立刻拿起篮球叫上同学出去打球。

我盯着顾林轩的背影出神。

“哈巴狗都没有你听话。”同桌冷不丁地说了句。

听着同桌的讽刺，我没有反驳。

即便我怨恨过顾林轩把我当替身，但想到记忆中的他，我的怨恨就散了。

在未来。

我脾气不好，会为一点小事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可他从不生气，反而总是第一时间道歉，安抚我的情绪。

我经常无理取闹，寒冬深夜吵着要吃煎饼果子，他立刻出门去买。

回来时，他满身的雪，手脚冰凉，但他把煎饼果子放在胸口，捂得依旧热气腾腾。

他总是无底线的包容我，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我望着顾林轩的课桌，鼻尖泛酸。

我现在他的顺从，就当是还他二十年后对我的好。

等回到我的时空，我就会慢慢忘记他。

挨到晚自习最后一节课下课，我给莫婷婷递了张纸条就回家了。

洗了个澡后，我窝在沙发上写日记。

这个习惯是来到这边才有的，记录的都是顾林轩，除此之外我还拍下了很多和他在一起的照片。

这些都是我和他的回忆，是我在他年轻生命里出现过的证明。

即使和他的相处没有我想象中的美好。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起身去开门，顾林轩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自顾自倒了杯水喝下，脸上一片挫败。

我紧张起来：“你……表白了吗？”

他嗯了一声，神色恹恹：“但是她要我考上重点大学才肯在一起。”

我一愣，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顾林轩的成绩非常差，差到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学习的地步。

我以为他会放弃，但没想到他满脸坚定。

“所以我必须考上！我报了补习班，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和婷婷在一起，之窈，你陪我一起去。”

现在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成绩一直吊车尾的顾林轩，最后会从南济大学这所国内顶尖大学毕业了。

为了莫婷婷，他真是拼了。

我也曾经不下数十次劝过他要好好读书。

他被逼急了，对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可没想到，我的苦口婆心不如莫婷婷一句鼓励。

我苦笑：“好啊，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说不准将来还能做高管，年薪千万。”

顾林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膈着什么似的，一下把我的日记本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一惊，慌地动手去抢：“不许看，还给我！”

顾林轩仗着身高手长，躲开我的动作：“这么着急？那我还非得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眼看着他就要打开，我急红了脸，下意识按着他的肩膀去够他的手。

“路之窈，你干嘛！”

顾林轩下意识一推，我顿觉左胸被一只手抓住。

刹那间，四目相对，周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我还没反应过来，顾林轩突然爆了句粗口：“草！”

“路之窈，你没穿内衣！？”

他气急败坏地推开我，俊脸涨的通红。

久违的亲密距离让我有些无措，可他像碰了狗屎一样的嫌弃表情，让我只觉难堪。

“我……”

顾林轩把我的日记本一丢，拉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嘭’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

我僵在原地，过了很久，才被电脑的QQ提示音拉回思绪。

是顾林轩的消息。

我抿抿唇，咽下喉间涩意，敲下一个‘好’回了过去。

我关掉电脑，在日记本上写下。

‘我会在这个时空竭尽全力对你好，把年轻的你和成熟的你，都留在记忆里，只愿分别那一刻我们没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