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总会重返现场

我最近搬新家了。准确地说，是捡了个大便宜。两室一厅带家具的小区房，整租才900元！

除了每晚都能听见楼上住户敲击地板的噪音，和飘来若有似无的臭味，一切我都很满意。

直到搬来一个古怪的新邻居……1四月初，南方天气逐渐升温，

这栋老楼逐渐开始飘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最先发现臭味源头的是楼上的男邻居，

高英杰。他跟我上大学的弟弟年纪差不多大，随着半个月邻里关系的相处，

我们也渐渐熟悉起来。“云姐，你知道这味道像什么吗？”高英杰故作神秘。“什么？

”我拎着菜兜，加快脚步，直到现在我也不太习惯跟异性独处。他跟我前后脚上楼，

“像尸臭。”我顿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背后寒毛直立。他却哈哈大笑，

“你不会真信了吧，我逗你玩儿呢！”“别总开这种玩笑，这不好笑。”看我板着脸，

他也收敛了笑容，照常跟我在楼道道别，继续往楼上去。我住四楼，他住在我对门楼上。

关上门，看着被黑布遮盖的门内猫眼，我感到一阵后怕。打开手机，

浏览器推送的第一条新闻就是《“鸳鸯”杀手跨区作案:又一对老年夫妇惨遭毒手！

》“H市郊区某小区昨日发现一对50岁夫妇遗体，

警方初步认定此案与过去两年省内连环***关联。该凶手专门针对中老年夫妻作案，

目前已造成6人死亡。因小区设施老旧，监控覆盖率不足40%……”看媒体的配图，

案发地点似乎就离我住的老社区两条街的距离。回想这半个月来的经历，我下定决心，

准备报警。2事实上，我打给了中学同学张晓龙，他高中从老家转学到H市，

后来考上了警校，现在已经是一名社区******。“你是说，你觉得新邻居是犯罪嫌疑人？

”电话里张晓龙的声音有些缥缈，“李云，这可不敢乱说啊！”“我现在确实没什么证据，

但他真的很可疑，你相信我！”听出了他的敷衍，我有些着急。“好好好，李云，你别担心。

我今晚值班，明天白天空闲去你那儿看看啊！”得到张晓龙的保证，我悬着的心放下了。

隔天中午，张晓龙如约来到小区。我正准备带他到家里坐坐，

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回家取东西的高英杰。三人在狭窄的楼道里面面相觑，

我尴尬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高英杰破天荒地没多寒暄几句就走了。

好在今天张晓龙穿的是常服，我赶紧把他往家里领。见他眉头紧皱，揉了揉鼻子，

我犹豫是否要把门关上。“你们这物业不管事啊，味道这么大！谁家住户的肉菜放坏了？

”“我也不清楚，我刚搬过来不到半个月……”我有些心不在焉。“李云，

你什么时候来的H市，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老同学可以有个照应啊！”张晓龙相比中学时候，

性格外放开朗了许多。“也许是尸臭。”被我突然跳跃的回答镇住了，张晓龙讪笑，

“你闻过吗，不要瞎想。”“不，是我邻居说的，就是刚刚遇到的那个人。”我小声道，

把门掩了掩。张晓龙稍正色，“你知道这臭味是哪来的吗？”“应该是我楼上，

听说也是住了一对中年夫妇……”3借气味扰民的理由，

我们轻易从物业那拿到了楼上住户的备用钥匙。开门前，我深吸一口气。张晓龙见我紧张，

将我往后挡了挡，“没事，不臭吗？李云，别自己吓自己……”话说一半，一开门，

扑面而来的腐臭味让他神色凝重。

干涸的血迹一路从客厅一角延伸到主卧……张晓龙让我先回家，剩下的交给他处理。

我家楼上，真的死人了！4我叫李云，一个失业且单身的大龄女青年。过完年，我就搬家了。

这是一个老式小区，住户大多是上年纪的老人、疲于生计的家庭以及图便宜的打工人，

就像我这样的。搬完最后一小箱东西，我递给搬家师傅一根烟，他接过别在耳后，

搓了把脸“都搬完了啊，走了。”环视着这个两室一厅的普通房型，虽然地理偏离市区，

但900元就租下整套房，我觉得很满意。住进来的第一晚，搬家忙碌了一天，

**草收拾就准备休息了。怪事发生在那天凌晨，那时我正睡在次卧，

小而拥挤的房间更让我充满安全感。睡梦中，我被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吵醒，

整个人一激灵清醒了不少。我蜷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作为一名独居女性，

恐怖的画面正在脑子里上演。仔细听，这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就像是，

有人在用锤子敲击地板！我侧耳贴墙，最终发现噪声是从楼上传来的。

我感到困惑和些许恼怒，但确定了是楼上住户在作怪，我便放松警惕，

逐渐睡去……前一天搬家折腾的疲惫，让我久违睡了一个懒觉，一睁眼将近中午12点。

我随手拆了桶泡面，等面泡开的时间刷手机，在一众八卦娱乐新闻中，

《H市连环杀手再添新案！》的标题十分引人注目，我忍不住点开看看。

“H市连环杀人犯时隔半年再次作案，

住宅区一对中年夫妇……”对于H市这个几十年来没发生过几起恶性案件的三、四线小城市，

最近两年的多起连环***，引起了社会的极大震动。

几起案件的受害者均是居住在老居民区的租客或住户夫妇。

我想这应该也是自己能捡漏这间房的原因，毕竟凶手仍未落网，

老居民区最近的出租生意着实不太好做。这里最近的公交站走路需要十几分钟，

离我之前工作的地方也就不到十站的距离，我觉得很满意。除了，

那件怪事……5这是我住进来的第一周，也是我失眠第五天。刚开始，

我以为半夜楼上传来的响声只是偶然。但在每天的凌晨3点，

住卧上方都会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我处于紧张烦躁的状态。最终，

我还是按捺不住决定周末上楼看看。周日下午，我拿着包上楼，

在楼梯拐弯处就看见楼上那户门前，有一个一身全黑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

正趴在防盗门的猫眼往里看！我心头一惊，下意识后退跑回家。

逃跑前余光瞥见那个奇怪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似乎想叫住我。关上防盗门，

危机暂时解除，我长舒一口气，一时间这两天看到的新闻内容又重新出现在脑海。

我又开始懊恼自己这一番举动，不正好暴露了自己居住的位置！

要是那个怪人确实是危险分子的话……我下意识从猫眼往外看去，

一团模糊的东西什么也看不清。看来老式居民楼确实需要重新翻修一下了，

暂时还是不要再轻举妄动了。在这之后，又过了几天，除了凌晨恼人的噪音没有消失，

倒是没有再遇见那位怪人。6搬家的第二周，我买完菜回家，

在楼下碰到一个抱着快递箱的年轻人，总觉得有点眼熟。也许是凝视的目光太明显，

那个青年冲我腼腆地笑了笑。“你好，我是你楼上新搬来的邻居，

前两次遇见都没来得及好好打招呼……”楼上的新邻居？我一时间有些懵。

他一边与我一起走进楼道，一边说:“上次在这里遇见你，应该把你吓着了吧。

我伯父伯母一直住你楼上那家，我搬来投奔他们，结果这一两周好像都没人在，

也联系不上……”原来是他，上次偷看猫眼的人！如果那户人家住的是他的亲戚，

似乎也能解释。我并没有告诉他，这间似乎没人的房子每晚都有一些奇怪的动静，

毕竟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尤其是一个陌生且古怪的邻居。当晚，熟悉的敲击声如约而至，

我的心情很微妙，但时间一久竟也有些习惯。7可是我怎么想都觉得，

他趴在门外偷窥很奇怪。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想知道那天他到底在看什么。于是，

我也趁着某天傍晚楼道里没人的时间，到楼上那户人家，把眼睛贴在猫眼上看。

入眼的并不是模糊的阴影，而是客厅清清楚楚的影像！霎时冷汗冒出来了，

这猫眼居然是装反的！！！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上次从家中往外看的情景。

我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家门口，看着眼前的猫眼，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预感。

慢慢把脸贴过去，果然，这也是反装的猫眼！进屋锁门一气呵成，**着门跌坐在地上，

止不住啃咬着指甲，一切都让我十分没有安全感。我甚至都不敢起身，

生怕此时有只眼睛正贴在我家的猫眼上往里看。最后，我用胶带和黑布将门内的猫眼封上，

这让我感到好受些。“但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老房子当初装修是有问题的。

”“不过这地方确实不安全，你如果没工作了，怎么不考虑回家呢？

”在等刑警来调查的时间里，张晓龙留下来陪我，我跟他聊起了这段时间的经历。我沉默了，

母亲的抱怨时常在耳边响起，“长姐如母！你都已经上班了，弟弟还在上学，

我们又年纪大了，你难道不应该寄钱回来吗？”“留在这儿找工作方便些。”我只能这么说。

张晓龙想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被我下意识躲开。他有些尴尬地挠头，“别担心，相信警察！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记得给我打电话。”8刑侦人员来得很快，

例行走访调查了周边居民。果然，他们把重点调查对象放在了死者夫妇的侄子，

且是最近才搬来的新住户——高英杰身上。暂时无事发生，

高英杰去做了个笔录很快就照常回来了。但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知道，他有秘密。

我提前准备好饭菜，上楼敲门。“英杰，是我，云姐。”等了几秒后，门开了，

高英杰露出一张笑脸，看起来没怎么受影响。我跻身进入，

就像一个真心关爱心疼他的大姐姐一样，给他布菜添饭。“英杰，节哀啊。

有什么难处可以跟姐说。”我把饭摆在他面前，顺便轻抚了下他的头。这个相貌普通，

甚至有些瘦弱的大男孩，一时间耳朵都有些红。我很熟悉这种表现，毕竟我已经28岁，

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从我们经常在小区偶遇，他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的小心思。

一顿饭后，高英杰接了个电话，说是快递到楼下了。我微笑示意他快去快回，等会再聊。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听话地出了门。亲眼目送他下楼，我赶紧将门反锁，

开始在他的私人空间里探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足够我把他的卧室翻个底朝天！

书架上、衣柜里、枕头下、床底……我知道，他有秘密！9一次偶然，

高英杰邀请我去他家吃饭。趁他洗刷碗筷的功夫，我在他的书架上发现了一本老旧的日记。

虽然我对偷窥他人的隐私没有兴趣，但高英杰身上确实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古怪之处。

我忍不住翻看了几页，都是记录些抱怨生活中鸡毛蒜皮的事，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苦孩子。

中间折了一页。我轻轻扯开一角，只堪堪看到几个地址。厨房传来碗筷归位的乒铃乓啷声，

高英杰边用围裙擦手边探出头。“云姐，你无聊的话可以看电视。

”我拿着刚翻开第一页的《幕后凶手》答好，心脏不像表面的淡定，砰砰像要跳出喉咙。

我紧张得想吐。那天回到家，我马上开始查仅记住的两个地址。

一个是半年前“鸳鸯”杀手的作案地址，另一个则是附近的老社区。

那时我还不知道代表了什么，直到前两天新闻公布新案件的地址，正是那个老社区，

让我坚定了心中的猜想。所谓的连环杀人犯、“鸳鸯”杀手，就是我的新邻居——高英杰。

书架上原来的位置被其他杂志代替，日记本也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了。我慌乱地翻找着，

最终在床垫下扒拉出了那本日记！上楼的脚步声响起，我手有些发抖，

勉强翻到上次看的位置，却发现有几页纸被撕掉了！我不敢相信证据就这样被销毁了，

全然没有注意到楼道里已经变得安静下来。事已至此，我只好将东西都先物归原位，

再去开门迎接他。我毫无防备地打开门，高英杰就静静站在门前。“吓我一跳！

你回来怎么不敲门啊！”我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不声不响就站在门外。他憨笑着，

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云姐，你刚刚躲在房间干嘛呢？你知道的吧，

这几层的猫眼都装反了。”我一下头皮都炸了，脊背发凉。是我疏忽了，

他究竟在门外看了多久……10我沉默了几秒，一巴掌招呼在他肩膀上。“都多大的人了，

整天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看看你房间堆的衣服，换下来就要赶紧去洗啊……”我边唠叨着，

边转身回房间把一打衣物抱出来塞进洗衣机。“还想说这事呢，小区发生***太不安全了，

你家那猫眼赶紧遮一遮！”我能感觉到高英杰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钉在我身上，

此刻我都有些腿软。当时在翻找日记时，顺手把一堆凌乱的衣物堆放在一起，

还好我脑子转得快！他没有说什么，反倒有些局促，“云姐说的是，麻烦你了。”这一刻，

我第一次打心眼儿里由衷感激母亲从小对我做家务的规训。临走前，又叮嘱他几句注意安全，

他也一一应下。安全走出他家门的那一刻，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还好，没有被发现。

但我已经不敢再独自待在家里，我电话联系了张晓龙，去他***附近的咖啡店等他，

避避风头。“事情就是这样，我知道我不应该偷窥别人的隐私，

但你不觉得这事太奇怪了、太巧合了！”我有些激动，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李云，